后不会再有了,但他心里仍旧还存有希望——璧晗,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带你回琅州,到时候我们就可以重新开始,我们一定能够重新开始。
翌日,早晨
明亮的阳光穿过窗户描在璧晗的脸上,枝上的鸟儿喜悦地歌唱着,风拂着槐树的叶子轻轻摇晃,乍一看去像是绿色的浪。璧晗就在这时醒来,窗外的景致美好得让她不禁怀疑:昨天的遇袭到底是真的,还是只不过是她的一场噩梦?
“二少奶奶你醒了!”巧云惊喜地看着她,高兴得差点要跳起来。
“巧云?”璧晗看着她,说话声音依旧微弱。她抬眼打量一会儿她所身处的地方,确定了这里就是病房之后,忙不迭就要起身去找高璮卓,“璮卓呢?!他在哪里?他是不是伤得很严重?带我去找他!”
巧云见状连忙拦下她,语气间紧张得不得了:“您才刚醒千万别到处乱跑啊!二少爷在楼上的病房,姑爷一直守着他,大夫也说没有性命危险,您千万别太担心了。”
璧晗浑身无力得很,被巧云死死拦在床上再起身不得。但听到她说高璮卓没有性命危险,一颗高悬的心瞬间放松了许多。于是她又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忽然觉得头有些疼,于是就抬手想揉一揉,却冷不防瞧见自己的手心里竟然躺着一片嫩绿的石榴叶子,或许是因为一直紧握着手,那片叶子已经牢牢贴在了她的掌心里。她猛地想到一个人,于是连忙问:“巧云,是不是有谁来过?”
“老爷夫人大小姐和姑爷都来过。”
“其他人呢?有没有?”
“其他人……”巧云忽地想起昨晚上的事情,神色有惧地说道,“二少奶奶,昨晚上我出去想打一壶热水,但是忽然间就昏倒了,醒来的时候发现我靠在墙边上,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事的,你别自己吓自己。只是这事儿不能对别人说了,省的别人以为你害了臆症,那可不好。”璧晗听她说完,觉得心里的想法可能得到了印证。她继续凝视着那片石榴叶子,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霍霆宇,是你吗?
几日后,医院
这天的下午很暖和,金色的暖阳透过嫩绿的槐树新叶显得剔透如翡翠,树荫的清凉暂时拂去了渐生的炎气,不时飘来的风里还蕴着些浅浅的花香。彼时璧晗因受伤不重且又好生休养了几日,身子没有大碍,已经行走自如了。而高璮卓受伤虽重,不过由于身体底子好,再加上家人的悉心照顾,行动上虽然还不很方便,但身体却恢复得很快。
璧晗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高璮卓在医院的花园里缓慢地散着步,看到麻雀和蝴蝶各自玩耍翩飞着,听见枝头上的鸟儿快乐地歌唱,一切的一切都如此美好而平和。
“你看,这美人蕉开得真好。”
小径两旁红的黄的美人蕉开了整整一片,碧绿的叶子衬着那样娇艳热烈的花朵,教人看了心情都止不住地愉悦起来。
高璮卓看着这花儿,而后抬头冲璧晗微笑:“之前我在花店订了一批茉莉,过几日应该就到了。等到花开的时候,我们院子里就都是它的香气了,你是最喜欢这味道的。”
“嗯。”璧晗点点头,亦是微笑着回视他明亮又温柔的眼睛,一颗心就像是浸泡在温泉里一般,舒服又温暖,熨帖而踏实。
一阵风来,树梢的花瓣随风而过,掉落在高璮卓身上。璧晗忙蹲下身,替他把腿上盖的薄毯往上拉些,盖住腹部,而后再为他拂去身上的落花。高璮卓亦是伸手为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温声道:“起风了,这衣服薄了没有?”
璧晗微笑着摇头,而后自然地将头枕在他的膝上。高璮卓又伸手为她拢一拢散落至脸前的碎发,这一切触感让璧晗又切实感觉到,他终于回到了她身边,活生生地存在着。她依然还记得那日急急冲进他病房时,他面色灰白安静沉睡着的样子给了她多大的冲击和惊恐;她也记得出事那日四处飞溅的碎玻璃、重重砸来的石块和木棒带来的那样大的惊乱和恐慌;她记得遇袭的瞬间高璮卓以最快的速度用身体紧紧护住她;她也记得高璮卓一壁承受着那样大的痛苦一壁却还极力安抚她“没事的璧晗,我会护着你,不会有事的,不要怕”。危难之际竟然甘愿用命来护她的人,这辈子还能有几个。今生得他平平安安相伴到老,亦便不再有任何奢求了。
“怎么了?”高璮卓用手温柔拂过她眉间,最后停留在她的侧脸。璧晗将手覆在他手背上,轻声道:“今后我们再不要分开。”
而此时,霍霆宇远远地站在医院大门边看着他们,并将方才的一切都收在眼里。她还是那样柔婉,笑起来也依旧好看。只是那浑身上下不再带有少女特有的青涩娇羞,而是从内至外地,透着一股成熟与温沉的气韵。自然,旁人眼中那样美好的画面却一点一点地撕开了他心里的伤口——曾经在琅州,她也是那样推着他在医院里散步;曾经,她对他的好丝毫不逊于如今对高璮卓。只是现在,他只能独自站在这里眼看着他们夫妻二人暖暖相依。怎能心甘。
璧晗再次站起身的时候,远处一个熟悉的背影冷不丁跳入了她的眼。她忽然顿了一下:他?
那件白衬衫干净笔挺,那个身影笔直挺拔,一如……当初翠姨生辰时,在众人笑语间朗俊走来的……霍霆宇。
是他吗?连同在她掌心放入那片石榴叶子的人,是不是他?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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