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坠,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云师爷听着身后那个跟着自己的哒哒哒的脚步声,突然觉得,若是就这样沉沦于万家烟火之中,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归去
梅雨六月,绵绵细雨一场连着一场,叶小禾昨晚睡的极不舒适,只觉被褥之间都是潮呼呼的,今早起床的时候手腕上又起了几个疹子,怎么挠怎么痒,此时的叶小禾特别怀念冥界的日子,真是又凉爽又舒服。
云师爷也不知在哪弄到一匹白鹿,此时正一高一矮站在客栈门口能着叶小禾梳妆完毕,高的双瞳秋波流转,矮的瞪着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黑的像是两颗秋天的葡萄。
叶小禾一看到白鹿就被它可爱到不行,此鹿遍体雪白,两只耳朵高高竖起,顶着一个黑乎乎的鼻尖,此时正一脸不屑的看着自己,仿佛碰到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叶小禾这才想起站在一边的云师爷,“这鹿……是哪来的?”
云师爷望了望天,也不正经回答,“这是我在山上捉的……可以给你当个脚力!”
这话倒是说到了叶小禾的痛处,两人从冥界来的时候云师爷就要御剑,谁知叶小禾是既不会又不敢,说什么也不愿上去,云师爷没了办法只得现出原形亲自载她过去,叶小禾自然是跟着别扭了一道,只觉得自己身下坐着的不是一片云彩而是云师爷,想起云师爷的身子面孔,也不知身下的云彩哪里是胳膊哪里是脸,总觉得往哪靠也不踏实……
叶小禾也没有细问,两人牵着小鹿向郊外走去,直到到了个没有人烟的地方才敢真正出发,可小白鹿却是倔强的很,梗着脖子不让叶小禾骑上,一双黑葡萄眼睛也是炯炯地盯着叶小禾,仿佛叶小禾的乘骑是对自己的冒犯,直到云师爷不知趴在它耳上说了些什么这才勉强同意。
云师爷御着剑,跟着骑鹿的叶小禾一前一后朝着冥界行去,小鹿倒是稳得很,叶小禾受用至极,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摸着小鹿尖尖的耳朵,事情都已办妥不需再去费心,当啷着两只小腿好不惬意。
冥府看门小差见了两人归来连忙开了大门,一脸嬉笑谄媚之色,“哎呦,叶副判和云师爷回来了,快快进来吧!”叶小禾在察查司虽是还没有什么正经职位,却一直代理司内各色事物,现在陆判有了她也得了清闲,什么事都交她去做,又因着叶小禾平时没有官架子,跟谁都是笑呵呵,各阶的鬼差都愿意跟她嬉皮笑脸耍耍嘴皮子,这个“叶副判”的名号也是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传开的。
叶小禾看着这小差笑着点了点头,只觉得离开了太久这么一看还是自己家的人可爱一些,再进去冥府转了一圈,更觉得这地山不明水不秀,却正适合她叶小禾,现在听着忘川河畔的鬼怪叫唤都觉得甚是可爱……这毕竟是给了她生命又养了她的地方,记得那时候每到傍晚就会有个不知名的人弹琴,她一直都觉得那曲子欢快轻灵,后来才知道竟是一曲广陵散,乃是作曲人抒发抑郁不平所作,却因为心境的童趣被她听成了欢喜之乐。
人总是对自己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生活的环境记忆深刻,这也大概就是一种童年情结,叶小禾也不例外,外面的世界再有多美好也只适合无事出去转转,最最心安的地方还是这个生她养她的阴暗世界,让她觉得只要待在这个黑漆漆的世界之中就有一种莫大的安全感。
小鹿到了地方就说什么也不愿再驮着背上的人,叶小禾无奈只得下地,没走几步也就到了阎王殿,正巧遇到了刚要出门的石小鎏,见了云师爷就要打招呼,“师……爷回来了?我去给阎王泡杯茶,你们两个先进去罢!”
云师爷点了点头,和叶小禾一前一后踏了进去,此时的阎王正抱着个大白猫,大手使劲摸着白猫筋骨,白猫似是舒服至极,身子拉伸的老长,呼噜呼噜眯缝着眼睛。这猫叫阿雪,是只两百多岁的大猫,在整个冥府都横行霸道,走路姿势都是翘着尾巴昂首挺胸,阎王只说要等它修为足够幻化成人,就又可成为他自己的心腹之人,谁知这大猫整日好吃懒做作威作福,二百年来也没有一点动静。
阎王拍了拍手上的猫毛抬起头来,“小禾和云师爷回来了?事情办的如何啊?”
见云师爷也不出声,叶小禾只得自己跟他汇报,把这事来龙去脉通通说了一遍,引得阎王他老人家一顿夸赞,这才放了叶小禾回去,却单独把云师爷留下私谈。
叶小禾虽是好奇至极可也有她的脾气,既然是支开了自己就是不想让自己听到,又何必做那等偷偷摸摸听墙角的事?所以她出了门就甩着钥匙朝着自己的房间去了。
屋里一时只剩下阎王和云师爷,云师爷也未客气,直接拉出对面椅子坐了上去,双目盯着阎王等着下文。
阎王抿了口茶,食指轻轻敲了敲桌子,“云师爷,我让你坐了么你就坐?”
云师爷却不吃他那套,板着一张肃容,“有什么事找我快说!”
阎王这才一脸八卦地凑上前来,“快说说,怎么样了?”
云师爷微转了转头,看着阎王那张大脸,面色还是严肃认真,“小禾刚刚不是跟你说了么?”
谁知阎王啧啧两声,“谁问你这个,我问你和小禾怎么样了?”
云师爷这才弯了弯嘴角,“您老怕是早就知道桃儿姑娘的下落了吧?”
阎王老脸一红,嬉笑两声,“你又怎么知道?”
云师爷弹了弹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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