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替两人斟酒,先替柳行素满杯,然后才是正襟危坐的卫峥,她斟酒时盈盈姿态,犹如一朵霞云婆娑地歪过来,静静地停在卫峥身旁,青丝如瀑,玉手纤纤,酒水在青铜尊里泛起一bō_bō清甜。
见卫峥的脸越来越古怪,柳行素便好笑,握着酒觞不言不语,一味看好戏。
直到徐义理哼了一声,牡丹忽然身子一歪,整个人便倒了下来。
吓得卫峥慌不择路地起身推开,牡丹柔软的纤腰砸在了石凳上,“嘤咛”一声,面露痛苦,徐义理忙起身拉人,“牡丹,伤到了没有?”
柳行素猜得到,为了保持她的翩翩风姿,她此时决不能呼痛,反而要蕙质兰心,要深明大义地对卫峥表示自己没有大碍。看来这位徐大人真喜欢用美人计。
果然不出所料,牡丹眼波倾斜,盈盈如醉地望着卫峥,“卫大人,小女子失仪,望大人勿怪。”
那卫峥也是少年人血气上涌,一时脸色泛红,呆拙地忙摇手,“没事,没事。”
牡丹迷茫地望着卫峥,“大人?”
卫峥从未经历过男女之事,遇到牡丹这种殷勤的美人,他招架不住,反反复复只有那两个字,牡丹瞧着他,觉得也是根不解风月的木头,不比柳行素好到哪儿去,有些挫败和懊丧,脸色微微转白。
徐义理适时打圆场,“牡丹,你去库房里,把我珍藏的那坛木樨清露取来。”
完全没想到太子的存在感如此强烈,他人不在,酒还是要上桌的,柳行素一口茶水呛住了,衣袖掩住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木樨清露,她一碗就倒,要是再徐家出了丑,还有卫峥在场,便不妙了。
徐义理笑眯眯道:“这坛酒还是太子酿的第一坛酒,我让人封口藏在地窖里,滋味醇厚,我向来不拿来与人共饮的,也就是柳大人和卫大人这般的少年英才,让徐某敬仰之至啊。”
卫峥已经重新落座,眼光不离柳行素,他方才的窘态全让这个对头看去了,心里不大爽快,柳行素擦干了唇,会给他眼波绚烂的微笑。他的胸口忽然一跳,猛然地,他觉得自己有些不对,竟会见了柳行素便心跳突突。
“不敢,徐大人真是抬举柳某了。”柳行素先干为敬,愉悦地低声道:“徐大人,禁军出身,竟能弃武从文,才是真正不易,下官要感佩如此魄力和决心。”
就连卫峥也不知道,徐义理是禁卫军里出来的人。
当年的徐义理不过是禁军中无名小卒,若非如此以及魏太师力保,绝难留在官场继续插科打诨。但知道这件事的人,就只有当年那几个老臣,他们不会多嘴告诉了柳行素,徐义理怔了怔,讷讷道:“柳大人……这,你怎么知晓?”
徐义理缩了缩那对招子,竟有几分惶恐。
柳行素与他对视几眼,沉默之后,她挑起嘴角拂了拂手,“柳某只是仰慕徐大人,嗯,徐大人当年可是英勇过人,否则也不会被挑中护送阴山柳氏北迁,这种机会当年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眼前的人眼波澄澈而灿烂,笑容轻暖如晴川飞絮,可又仿佛将世事尽在掌握。徐义理被看得大骇,额头沁出了一两滴汗水,“这个……柳大人,你莫抬举在下,徐某不过是,当年不过是一介无名之辈,在禁军干了两年,深知有负皇恩,才会被调任到文官中,实在是汗颜,汗颜。”
说着,额头上真淌下了几滴汗水。
他们两人你来我往说了好几句,卫峥才渐渐品到一丝不同寻常,徐义理邀请柳行素喝酒,是有所图谋,但柳行素应约而来,只怕也是心有所指。
……
此时,韩诀正跪在无极殿中,空旷冷寂的大殿里只有皇帝和他,并一个常侍,此人是皇帝的心腹。
气氛冷凝如冰。
自从上次,韩诀得知白慕熙进入过卷宗库后,便独身在卷宗室翻找了许久。
所有的藏书都是标志编纂过代号的,他找了一排一排的书架,忽然福至心灵一般,跳到阴山柳氏那一处,果然,泰和元年的记载已经不翼而飞。
韩诀压着一股火气,冷峻阴沉地喝道:“崔平!给本官出来!”
崔主簿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走来,早已猜到是什么事,便苦着脸色等候审判。
韩诀冷冷问:“太子来中书省,为何不报给我?”
崔平汗涔涔低着脑袋,“这个……下官实在是不敢忤逆太子,他有心要入卷宗室……”
“他进卷宗室,你不跟着?”
崔平无奈道:“那处下官也不敢去……只是后来等久了,担忧殿下有不测,才、才冒着大不韪去了一回。”说罢,又愣愣地抬起头,“大人,太子殿下答应了中书省行宫,包括卷宗室重修的事,下官才放他进去的。难道是,殿下反悔了?”
他猜想韩诀勃然动怒,一定是他又惹了太子殿下。
韩诀心烦意乱,忍不住低喝,“滚。”
东西丢失了,不能报给皇帝。皇帝本就猜忌太子,如果再加一笔,只是错上加错,对太子更加不利,那人好歹是自己的表弟,姑姑的儿子,与他才是一头的,睿王和襄王皆非嫡出,不是正统。
他只能暗中压下此事,但别的都好商量,唯独记载泰和元年那本宗卷,皇帝陛下十分看重,偶尔也会命人将书呈上,或有一二字更改,在保存事实的基础上,皇帝对此事慎之又慎。
但韩诀这主意没打多久,宫中突然传来旨意,皇帝想起一桩旧案,突然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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