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遒劲的笔锋,勾转流畅的字迹,原来是上半本,被他扯落的那卷。他确实算得上是个君子,竟然也不拿这个做筹码,直接送给她了,至少柳行素没想到,她握着那条冰凉丝滑的绢帛,有些百感莫名地,胸口微暖。
“孤等着。”他也没有强求,松开手,便折身走入人群熙攘的长街。
银紫的衣袂拂逝于折角的丹藤翠蔓之间,黛色的炊烟犹如黄昏暮色噙在唇中的一缕叹息,轻易便吹出了凌空的烟鹤。
院墙里林木森森,天籁细细。
四周静得仿佛只剩下心跳的声音。
今日,白慕熙与莫玉麒都是骑马而来,他潇洒上马后,勒住缰绳回眸,“你同他说了什么?”
莫玉麒从身后跟来,哒哒的马蹄声沉闷有力,剑眉一轩,“殿下,王述王大人如今在禁军之中,也是二品武将,殿下若执意,只怕要拖累他下这浑水,会触了许多人的逆鳞。属下和其他人不说,固然是明哲保身,但也是为殿下计。”
远在北方的睿王殿下觊觎太子位也不是一两日了,在这种节骨眼,犯不着为了一个已遭灭门的柳氏得罪皇上,如果殿下他日御极,下令彻查,何愁不会水落石出?
这是莫玉麒的弦外之音。
白慕熙握住了手里的马鞭,眸光清冷,如结霜淬雪。“孤不喜欢有人自以为是。柳氏含冤莫白,孤寝食难安。”
握住马鞭的手,微微颤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竟是如此愧疚难安。
“找人将王大人送回府邸。”
“诺。”
白慕熙凝了凝修长如画的墨眉,转瞬间便扬鞭策马而去。
柳行素整个人如置迷雾之中,直到入了柳府,小春抱着一筐子晒干了地枇杷,似乎正在酿酒,见柳行素浑浑噩噩归来,吓了一跳。“大人,你累了么?”
“没有。”柳行素扯出一朵无奈的笑意。
小春用红裙子擦干了手上的水渍,从一旁摇曳丛生的翠竹下,那方石凳上取了三封请柬,“徐大人已经连着来请了几回了,徐大人嫁女在即,正逢喜事,诚邀大人你入徐府吃酒。”
“等他嫁女那天再谈罢。”柳行素摇摇头,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脑中一直浮出莫玉麒说的三个人名。
恍惚一怔。
小春抱着簸箕要折回去酿酒,柳行素忽问:“是哪个徐大人?”
小春停住脚,将手里的拜帖又翻了出来,“是礼部的徐义理徐大人。”
“禁卫军出身,如何去了礼部?”柳行素沉了沉心思。当年胜州闹过一场瘟疫,存活回来的几百禁军,后来大多染上了胜州怪病,死的死,散的散,听莫玉麒的意思,大概只剩得这么三人尚在上京城了,而这三人之中,又唯独只有徐义理,被提拔到了礼部从文。
“徐大人是当年魏太师力保的,他同魏爷爷——是了,魏爷爷的长房孙媳便是徐氏。徐义理是是徐氏的兄长,这便说得通了。”
柳行素颔首,“徐大人约我什么时辰?”
小春将朱红色的拜帖呈上来,“我说今日天色已晚了,柳大人明日给答复。”
“好。”柳行素接过帖子。
“除我之外,没有别人了?”
小春没问,老实地摇头,“这个我不晓得了,徐大人只说了请大人,其他人倒是没提。”
“提与不提也无妨,我总归是要去见他的。”
柳行素踱回卧房,将压在被褥下的另半册取了出来。
当年,皇帝的确是下令调遣禁军护送家族北迁,禁军在落红谷与刺客撞见,回来时感染瘟疫,死伤过半,如今几乎无踪迹可循。柳行素握住那本宗卷,眉心紧紧地纠缠在了一处。
如果、如果真是陛下忌惮她爹,如果真是陛下下的手,那么,为了毁掉证据,他的确会——
不,无凭无据,这些都只是猜测。柳行素咬唇,将白慕熙送给她的那条绢帛捏得褶皱斑斑。
作者有话要说: 三章之内,我会让木樨知道他不是个断袖~
立flag为证!
ps:乃们嗅到了太子和柳大人之间的jq没有?其实就快浮出水面了,不过倒数第二段,是不是胆战心惊了)o哈哈~
☆、第36章天子冲冠怒
柳府没有什么下人,这间宅院也盖了很久了,也是此前一个贪官污吏被查封之后收归朝廷充公的,新科进士入仕后,撤了一批出来分给他们。皇帝陛下赏了四个打扫的下人,另外的就要靠自己的俸禄去买了。
除了生火洗衣做饭除尘,其余的琐事都是小春代劳的。柳行素让他们全体出动,壮了一把声势。
车停顿在徐府外,柳行素扶着车辕,背过身低头嘱咐小春:“我只是吃几杯水酒而已,若是一个时辰之内我还未出来,你见机行事。”
“我、我找谁来救?”小春懵了。
柳行素抿了抿嘴,“也罢,我一个人周旋吧,徐义理总不至于一言不合便要暗害我。”
不过在今日踏入这方门槛之前,柳行素忘了一件事,上回她院子里忽然被塞入了一群莺莺燕燕,为首那位国色天姿的美人,便是徐义理热络巴结送来的。
徐府里别有洞天,栽种了不少胜火的红枫,绵密的红叶犹若一蓬一蓬燃烧的火云。
穿过枫林往里,则又是一片小桥流水,疏林如画,秋色宜人。
徐义理踩着一双来不及换下的木屐赶来,本意在大门迎接柳行素,不过没赶上,这位不同寻常的柳大人已经熟络地自入了。
“柳大人,拨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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