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儿不说话,算默认了。
c大学生餐厅——
确定关系后,两人还是第一次在彼此都清醒的情况下,单独约见。
顾小北不明白,他顾灏南什么高级餐厅没去过,偏偏约在c大的学生餐厅。
自那夜后,一个多月来,两人算第一次正式见面,持续低压,气氛尴尬,迟迟打不开局面。
顾小北再不会自作聪明地打破僵局,事实证明,每如是,必无好果,但也还是忍不住,时不时地就偷瞄,咫尺之距,对座的男子沉静地用餐,还是淡淡的表情,只是瘦了,才一个月而已,两颊明显凹陷,轮廓更分明了,女孩儿轻蹙眉,看来,他过得并不好,心底狠狠嘲弄自己,过不好的又岂止是他,顾小北,你还有闲情悲悯于他,你还嫌自己悲惨得不够彻底么,舅甥乱仑,闹到如此境地,你以为是谁造成的?
“生日礼物,迟了些,前阵子忙,又出了趟差。”男子变戏法似的,饭吃到一半,递出一个黑丝绒布的长型方盒,没有更多装饰,彰显低调奢华。
女孩儿微怔,僵硬地接过,动作极不自然,“谢谢——”话未说完,卡在喉咙处,稍微局促的样子,身份尴尬,似乎叫什么都不合理,终于,硬着头皮,“小舅。”
男子闷哼一声,算回应了。
“这几天,都做了些什么?”男子挑拣着碗里的菜,甚至没抬头,状似漫不经心的样子。
“恩?噢,没,没什么特别的,正筹备一个音乐文化祭。”从激烈回复到平静,一个月的时间,也不算仓促了,仍是不习惯这样和平的相处方式。
男子抬头,嘴角淡淡地,“你要表演么?”
“恩,我有一支钢琴独奏。”女孩儿照实回答。
“‘白日梦’?”男子看着女孩儿的眼睛,波光柔转。
女孩儿被他锁着,移不开眼,直觉,要溺毙在那潭幽幽的澄孔,“恩。”受他蛊惑着,痴痴地回应。
“什么时候?”
“四月十三晚上八点c大文化楼三楼正厅。”语毕,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人随口问问,她也不必交代得如此详尽,大有邀人观礼之嫌。
男子低头,掩去了眸底的笑意。
吃罢饭,男子将女孩儿送至寓所,“你上去吧,我不送了,还有应酬。”说到应酬,口气有些疲惫。
“恩。”女孩儿轻应了声儿,开门下车,后脚刚着地。
“等等。”女孩儿回头,询问地看向男子。
“我会去的。”车子缓缓开动,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女孩儿怔忡在原地,他会去?他说的是音乐祭,还是?
顾小北回到公寓,两脚一蹬,甩掉了高跟儿,扑向她柔软的床,缓缓地打开方盒,眼前为之一亮,黑丝绒的映衬下,北极星的项链晶莹透亮,剔透的水晶纯粹无暇,眸中的晶彩瞬间黯淡,嘴角浮起冷笑,他想昭示什么,纯洁的乱仑?
二十四,谁的梦?
下了飞机,已经是暮晚时分,人间四月天,正是梅雨时节,无雨的夜,轻风携带着潮气,抚过面上,不免有粘腻感。
男子微微倾斜仰靠于后座,眉宇间有淡淡的褶皱,双目微暝,流露几分疲累,他是真有些累了,不是因为四月潮湿的气候,生于斯,长于斯,很能适应了,去了趟北京,整十天,白天开会,每晚牌局,饭局,至深夜,才算是散了。
“书记,这京官儿也恁不好伺候,谱儿是一个比一个摆得高,话中有话是一句比一句难懂,这肠子都拐了九曲十八弯了。”十来天的行程,何祁没比顾灏南少累,甚至于,很多重要的细枝末节,也要由他妥帖处置,总算回到自各儿的地盘儿,忍不住倒些苦水。
顾灏南淡淡地笑笑,嘴角挂一丝嘲弄,“胃口越来越大,底下多的是王延年那种人,狠命地往上塞,迟早得撑破肚皮,连本来利给吐出来。”
“书记,那王延年可是春风得意得紧,在那些京官儿面前,一副很吃得开的样子,您看,我们是不是要有些动作。”何祁有些沉不住气。
顾灏南冷哼一声,“急什么,王延年的独角戏也算精彩,无妨看下去。”
何祁再不多话,顾灏南的手段他看得多了,不动声色,后发而先制,每每由低调中脱颖而出,笑到最后的人往往是他,看来,京城的氛围搞得他神经紧张了,是有些沉不住气。
默了良久,“今天几号?”顾灏南突然问。
何祁查看了手机,回道:“四月十三。”
“去c大,老王。”几乎是承接着何祁的话音刚落,顾灏南吩咐道。
文化楼三楼正厅,他应该没记错,顾灏南进去的时候,演出已经过半,他找了个靠后的位置落坐,希望不至于错过她的‘白日梦’。
看了几个小提琴独奏,大合唱之类的节目,疲态渐露,男子伸出两指轻捻眉心,试图缓解此种状态。
熟悉的旋律入耳,仿佛从梦中而来,顾灏南再一抬眼的时候,时光倒转至那晚,阁楼月夜,两个孤清的灵魂,漂泊了许久,终于找到了彼此的归宿,原来,顾小北便是顾灏南的白日梦,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
曲终了,梦未醒。
人潮在四周涌动,流逝,顾灏南依旧停泊在原点。
谢幕后,不过五分钟,人流陆陆续续地散尽,偌大的会场顿时空荡下来,与先前的热闹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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