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看是我,放开萍姐扑过来,搂紧了我的腰,继续大放悲声,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李先生,您来了。”马老师走过来招呼我。
我一面轻拍着云深安抚,一面朝马老师点头:“马老师你好。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马老师答道:“出事的时候,我不在现场。可据说,是云深出手打了一个高年级的女同学。”
我惊得无以复加,低头看着仍在我怀里哭泣的云深 – 她打人?这个平时踩死蚂蚁都会难过半天的孩子会打人吗?
“我知道听起来挺难以置信的。可云深自己也承认是她先出的手。”马老师有些无奈地说。
“可那个赵倩倩本来就该打!”一个声音从我身旁响起来。我侧头一看,一个圆眼睛的短发女生正站在办公室的角落里。
她走到我面前,大大方方地看着我说:“你就是云深的舅舅吗?我叫鄢琪,是云深班上的班长。当时刚下课间操,我们一群同学去校门口的小卖部买点心吃。云深也跟我们一起去凑热闹。结果在小卖部遇到了赵倩倩和她那帮跟班。赵倩倩比我们高两个年级,仗着她家做生意有钱,她们班那帮马屁精又选她当了什么班花,就谁都瞧不起,讨厌得很。当时有个乞丐老太太在向她讨钱,不小心蹭了一下她的衣服,她就一脚把乞丐踢倒在地上,一边朝乞丐吐口水一边踢她,还骂:‘烂要饭的,弄脏我的衣服!我踢死你!你怎么不死!’我们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云深已经冲到赵倩倩面前,扬手给了她一耳光。云深平时胆子挺小,可当时那个猛劲儿,就像变了一个人。赵倩倩都给她打傻了,就呆呆站在那儿。反而是云深扶着那老太太哭成了个泪人儿。”
马老师补充道:“那个赵倩倩下手可真狠。老太太的头都被她踢破了,还直叫骨头疼。”
我忙问:“老太太人呢?”
“我让她在医务室里休息。”马老师回答。
我马上给医院的急诊处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们派一辆救护车过来把老太太接到医院为她做全面的检查治疗。
一切安排妥当以后,我把云深的双手从我腰间解开,在她身前蹲下,细细看着她哭花的小脸。
她这两天心里郁结的哀伤让赵倩倩制造的这个场景引发成了愤怒。这是让平时乖得像小兔子一样的她,史无前例出手打人的原因。而之后的哭泣,应该是出于对这个世界的冷漠,无能为力的悲哀。这种复杂的情绪通常是属于成人的,但敏感聪慧如她,已经过早就体会到了。
我心中一声长叹,将她环进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云深,别伤心。舅舅会安排照顾好那位老太太的。”
这时,随着一阵嚷嚷,一对衣着光鲜的中年夫妇大步跨进办公室,身后牵着一个仍在抽泣的女生。她因该就是那个赵倩倩了。
云深从我怀中转过头,拿带了满满恨意的目光瞪着赵倩倩。我从不知道她会用这样愤怒的眼睛去看一个人。
赵倩倩比云深高出整整一个头,但一触到云深的目光,竟有些怯意。
“打我女儿的小贱人在哪里?”挽着赵倩倩的中年妇人嚷道:“我家宝贝千金长这么大,谁敢动她一根手指头?今天非得让我女儿在这臭丫头身上打回来出气不可!”
“赵太太,我如果再从你嘴里听到一个用在我外甥女身上的脏字,我向你保证,今天挨打的就不止是你女儿了。”我将云深护在身后,沉声道。
此时,萍姐快步跨过来,将云深带到办公室里的另一角,护在身旁。
为富不仁 (靖平)
那个理着老板头,穿一身i西装的男子将我从头看到脚,横声道:“你这小白脸胆子倒不小。你他妈是谁啊?”他应该就赵倩倩的父亲。
“林云深的舅舅。”我淡淡答道。
“那好,舅舅也是半个爹。你外甥女打了我的宝贝女儿。这帐怎么算?”男子气势汹汹地问。
“赵先生要算帐,正好跟我不谋而合。那我们就先看看你女儿为什么被打?”我面不改色地应道。
“一个穷要饭的弄脏了我女儿的衣服,踢她一脚算是轻的。”男子一脸不在乎。
“难怪令爱小小年纪对弱势之人不但全无同情怜悯之心,而且残忍凶煞得不像个女孩子。原来是得了父母的身教言传。”我冷冷一笑。
“你算哪根葱?敢到这儿来跟我讲大道理?告诉你,我家的势力大得吓死你,看我不找人收拾”赵倩倩的母亲涨红了脸发狠。
“闭上你的嘴!”一旁的萍姐厉声喝斥她:“你要是知道你在跟谁说话,我保证你会悔得把自己的舌头吞下去!”
我朝萍姐轻轻摇头让她打住,接着说:“老太太现在在医院里作全面检查。她的情况至少也是脑震荡和骨折,这已经构成了故意伤害。赵小姐虽然是未成年人,但也差不多十六岁了吧。按刑法,会判三年以上的刑期。而且要知道老年人的各项身体机能都比较弱,老太太万一有了什么意外,赵小姐就会被处以十年以上的徒刑甚至死刑。”
赵倩倩“哇”地一声哭开了:“爸,妈,我不要死,不要进监狱!你们快想办法!”
赵倩倩的父亲横我一眼,再回头安慰他女儿:“乖女儿,别怕!你老子我有的是钱和人脉。谁也不敢动你一根汗毛!”但声音里已没了太多底气。
我淡淡一笑道:“赵先生,中国的司法是还不太健全,但还没到了钱能买了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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