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予晴心知肚明地笑了笑:“切,你少来!”
“我不说了,我还有事。”
“行行行,谈恋爱嘛!”
“她发低烧,睡着了,我给她量体温,现在去看看。”
“低烧啊?好吧,你快去吧!”
“晚安。”
“午安。”
挂断电话,顾屿杭起身走向卧室。柳千树已经醒了,被子卷成一团,像缩头乌龟一样缩在里面,看着橘黄色的灯光发呆。
见他走进来,她立马闭上眼睛装睡,顾屿杭摸了摸她的额头,寻找她腋下的体温计,柳千树忽然睁开眼睛,狡黠地笑了起来,指了指桌子:“这边,三十七点五度。”
顾屿杭将信将疑地拿起来,对准灯光敲了一会儿,问道:“没动手脚哦?”
“能动什么手脚啊?”
“真的是三十七点五度。”
“你还不信我嘞!”柳千树白了他一眼。
“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啦!”
“饿不饿?”
“不饿。”
“刚刚我妹妹打电话过来。”顾屿杭解释,“她今年十月份从美国回来。”
“她读什么专业?”
“市场营销。”
“以后回公司帮忙吗?”
“不知道,她自己决定。”
“其实你家很民主啊。”
“算是吧。”
“不过,你家家庭成员可真多。”柳千树抠着枕套说。
顾屿杭细细一数,好像也就:“五个人而已。”
“五个人吗?我怎么觉得好多。”
“你数数看。”
“你父母,你哥哥和嫂嫂,还有你妹妹,还有你姑姑……”
“我姑姑不跟我们住在一起。”
“这样。”
顾屿杭俯下身看她:“你在担心什么?”
“没呀。”
“不然怎么问这样的问题?”
“突然想到,你都见过我爸妈还有谨川了,可如果要我去见你父母还有家人,我肯定吓得双腿发软。”
“你不是见过我妈妈了吗?”
“之前跟现在不一样。”柳千树抬眸,受惊的小姑娘似的又急忙垂下,补充了一句,“关系不一样。”
顾屿杭一下子忘记她的胆怯与紧张,竟没心没肺地笑起来。柳千树收起绵羊无助的神情,狠狠地瞪他一眼,他才亡羊补牢安慰道:“关系不一样,人还是一样的。”
“你懂什么!”
“我当然懂----我跟你说个事情。”
“说吧。”
“我妹妹回来那天,照理说会给她补过生日,你过来参加吗?”
“要是没补过呢?”
“没补过我就给她补一下。”
“可又不是你生日,你邀请不作数,我冒冒失失地去了,多尴尬。”
“不会,她刚才还问我要你的手机号码,想跟你聊聊。”
柳千树摩挲着嘴唇琢磨一番:“聊什么?”
“八卦,或者……其他。”
“是这样就好了。”她嘀咕道。
顾屿杭特意把耳朵凑近:“什么?”
“没什么。”
“你有点奇怪。”
柳千树把脸埋在枕头内,转移话题:“你的枕头好香。”
哪知,他根本不吃这套,直接抬起她的脸,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我脱口而出的。”
“潜意识的?”
“嗯。”
“都是有原因的。”
柳千树捏着他手背上的肉,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安静地想了一会儿,说:“其实从我们在一起到现在,我有时候都会觉得很奇妙。”
“奇妙?在这句话中是褒义还是贬义?”
“中性词。”
顾屿杭理了理思绪,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原因就在于,我跟你好像不属于同类人。”
“你是猿人?”
柳千树笑出声,转眼见到他神色凝重,心里不由得一咯噔:“你生气了?”
“没有。”
“我的意思是……我跟你好像,没那么配。”
“我不够好看?”
“不是啦!”
他一本正经又不苟言笑地瞎扯,可柳千树知道,话一出口他便心中有数了。
她紧张地握紧拳头,拇指指甲在指关节处掐出一道道月牙状的痕迹。顾屿杭半跪在在床前,抚着她的脸颊,低声恳求道:“跟我说清楚点,好不好?”
柳千树强忍着不安,丑话说在前头:“你不许生气。”
“我不生气,你说。”
“就是,我觉得我配不上你。”她挠挠眼角,不明所说地笑起来,“以前把“门当户对”一概论断为“封建”,可现在觉得,“门当户对”有门当户对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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