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蜜掰着手指,边走边说:“我买了两百斤的黄豆,还有一些熬制盐卤的配料,做菜需要用到的调味品,猪肉和蔬菜。对了,我们还买了些布料,回头给你们做新衣服穿!”
“钱还够用吗?”
“够用的啦!”
秦镇越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夫妻,满心欣慰:“自打你们娘亲去世之后,你们就没有再给自己做过新衣服,今年家里日子稍微好过了些,是该给你们兄弟多做些衣裳穿。”
唐蜜脆生生地说道:“我们给爹也买了料子,准备给您做两身冬衣。”
“我一把年纪了,不用做新衣服,还是把钱省下来存着,等以后攒够了钱,多买几亩地。”
土地是庄户人家的所有指望,但秦家只有半亩地,实在是少得可怜。
光凭地里那点收成,糊口都成问题。
为了把日子过下去,平日里秦镇越和秦烈必须得想方设法地多打些猎物,卖钱补贴家用。
可就算这样,他们的日子依旧过得紧紧巴巴。
尤其是每年秋后交税的时候,各项苛捐杂税能把一大家子都压得喘不过气来。
秦镇越一直琢磨着存钱买地。
他要趁着自己还能干得动,多攒些钱,买上几亩地。不求过得多富裕,好歹把口糊上,别让儿媳和未来的孙辈们挨饿。
唐蜜也想买地。
但买地不是件小事,光是一个钱字,就足够她愁的了。
思来想去还是要赶紧把豆腐生意做起来。
有了生意就有了进项,钱自然也就滚滚而来。
唐蜜笑得两眼弯弯,嘴角两边浮现出浅浅的梨涡。
“爹,赚钱买地的事情有我们几个去操办呢,您这把年纪了,只要好生享福就行了,给您做的衣服,您就安心穿着。那可都是咱们的孝心呢,您什么都可以不要,但不能不要咱们的孝心啊,您说对不对?”
秦镇越被哄得浑身舒畅,笑得一脸无奈:“就你这张小嘴,太会说话了。”
就在这时,他们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吆喝。
“四叔!”
秦镇越停下脚步,转身望去,见到一辆牛车正在朝着边驶过来。
牛车上面坐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在他旁边还有个面相刻薄的妇人,正是秦香芹。
秦镇越看到他们颇为意外:“五娘,阿印,你们怎么来了?”
那个年轻人跳下牛车,冲他拱了拱手:“四叔,我听小姑说她在集市上碰见了堂哥,琢磨着您可能也来了镇上。恰好我要送小姑回东河庄,想着顺道把你们也送回去,可是等我们到了镇口却没发现你们。我们只得沿路追赶,幸好你们走得不是很快,不一会儿就让我们赶上了。”
秦镇越笑了笑:“难为你还能有这份孝心,多谢了。”
秦香芹阴阳怪气地说道:“阿印,别怪小姑没提醒你,你阿奶可是明令禁止咱们再跟你四叔来往的,你现在要送你四叔回家,这事儿要是被你阿奶知道了,你不怕挨训吗?”
闻言,那个年轻人只是叹了口气:“阿奶自从今年入秋跌了一跤,脑袋就不太清醒了,别说是四叔,有时候连我爹都不认得,就算她老人家知道我跟四叔来往,只怕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一听这话,秦香芹就不说话了。
倒是秦镇越露出诧异之色:“娘怎么跌了一跤?”
“这事儿说来话长,你们先上车,我送你们回去,路上我再慢慢跟您说。”
那个年轻人伸手去扶秦镇越上车。
秦镇越推开他的手虎声虎气地说道:“不用扶,我自己能行。”
说完他就双手撑在车上,他的腿虽然瘸了,但手臂的力气还在,相当利索地爬上了车,一屁股坐在秦香芹的身边。
秦香芹立刻旁边挪了挪,眼中是显而易见的嫌弃:“我说四哥,您是走了一天吧?身上全是汗臭味,真难闻!”
秦镇越显然已经习惯了自家妹妹的嘲讽,冷着脸说道:“你要是嫌臭,可以下车去走路,反正你年轻,腿脚又利索,走走也没什么。”
秦香芹被怼得很恼火。
可她知道自家四哥是个硬茬子,要是真跟他闹起来,她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处。
更何况秦印还在旁边看着,她不好把气氛闹得太僵,免得事情传回娘家,家中那三个嫂子肯定又要把她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只能哼了一声,随即扭过脸去,不再看秦镇越。
其他人也都陆续上了牛车。
待众人坐稳之后,秦印驾着牛车继续前进。
秦印一边赶车一边向唐蜜打招呼:“你就是堂嫂吧?我叫秦印,你叫我阿印就行了。”
秦容帮忙介绍:“阿印是大伯家的三儿子,年纪跟五郎相当,他与我在同一个书院念书,我时常见到他。”
唐蜜露出了然之色。
她跟秦印打过招呼之后,秦印就接着先前的话题继续往下说。
“阿奶其实从去年年底开始,记性就变得不太好了,经常丢三落四的,但那时候情况还不是很严重,再加上阿奶要强,不肯承认自己可能是病了,所以家里人也就没怎么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直到今年立秋的时候,阿奶原本在屋里睡觉,忽然爬起来,嚷嚷着要去地里割麦子,走得急了些,不小心被门槛绊得摔了一跤。”
秦镇越连忙追问:“摔得很严重吗?”
“当时看起来并不严重,但事后阿奶就变得不大清醒了,有时候冲着我爹喊三叔的名字,有时候还围着灶台打转,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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