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沁微微皱眉,半年多前,云臻离开云山村去办事,她虽然不曾细问,但也多少知道一些,便是有一些蛊虫从南平流入大明,在两国交界的地方,引起了一些混乱。当时沈沁不曾多问,也没有多想,现在结合木涟漪的话一想,大约跟这事还有些关系,虽然跟木涟漪所说的事情时间上差了不少,但蛊毒流到大明自然也要花一些时间。
木涟漪没有注意到沈沁的表情,只接着道:“等我察觉到他的意图时,他已经找到了蓝家的所在,上门跟人家要蛊虫,人家自然不会给,于是就用强抢的,还告诉蓝家人,是我将蓝家的位置和秘密告诉他们的。蓝家隐居久了,渐渐地也少了防备的心思,突然遇到人上门强抢,哪里是卓远他们的对手,大多人都死在卓远和他的手下手中,也只有不多的人被族人保护,逃了出来。”
“那蓝若风呢?”沈沁觉得,木涟漪的症结在蓝若风身上。因为木涟漪说起蓝若风来,虽然一样是沉痛的表情,可眼里都是暖和的笑意,与说起自小定亲的卓远完全不同。沈沁大约能理解,木涟漪不曾怀疑卓远,甚至尽心尽力的帮助卓远,都是因为卓远与她从小定亲,在她的意识里,卓远就是她未来的丈夫,可要说感情有多深,恐怕还真没有多少。
“蓝若风……”木涟漪眼神有些飘忽,“他将蓝采珠送走之后,只身到富阳城找我,他不信我会跟别人出卖他,所以当面来问我。我确实一个字都没说,可我的秘密,从来都不是秘密,卓远自己不喜欢我,却不允许棋子脱离他的掌控,我身边一直有他的人跟着,就连如今我到了这边来那两个丫头也都是他的人。那两个丫头也就懂点皮毛功夫,远远不是我的对手,可他说了,我若是动了那两个丫头,他就对我外祖家动手……哎,扯远了,蓝若风来找我问清楚,可卓远早就在我住的地方布下了天罗地网,我来不及给他解释清楚,只能想法子让他离开。”
“我哪是卓远的对手,可我又不是傻子,父皇面上宠我,可一旦有利益冲突必定毫不犹豫的将我丢出去,所以我暗地里在我住的地方挖了一条暗道。那一条暗道可是花了我不少的心思,单单研究地形就花了快一年的时间,还要避着各路人马的眼线,花了快三年才算挖通,也没有来得及整理过,为了安全还弄了几条岔路,通向哪里我自己都记不住。那时也是情急,我一面假装跟蓝若风解释,一面将他推到暗道里面,为了防止有人追去,我算着时间还直接毁了宅子附近的一段。”
“后来呢?”
“后来啊,我也不知道。卓远布置完毕来抓人时,屋子那一块都陷下去了,自然没处找人去。我自知我说什么卓远都不会信,也就懒得解释了,随他怎么想就是。沁沁,你是不知道,那时卓远的脸色有多难看,蓝家也不是谁都懂得养蛊的,听蓝若风说起,整个族中,大多数人只能养点普通的小虫蛊,顶多咬人一口疼上三五天罢了,除了蓝若风的父亲,就只有蓝若风兄妹两个天分最好。所以卓远抓了蓝家一大票人,得了一大堆烂七八糟的蛊虫,可能用的也就是下到太子皇兄身上的那一只忘神蛊。”木涟漪想起这个,眼里带了些笑意,“所以他们要抓蓝若风,因为只有他才能培养出有用的蛊虫,不过那个以后,就再也没有蓝若风兄妹,还有太子皇兄的消息了。”
“那,那些蓝家人呢?”沈沁觉得,以木涟漪所说,卓远怕是不会放过那些人。
“卓远确实不想放过那些人,他带人去破蓝家寨子的时候,就是打着扫除巫蛊的旗号去的。不过父皇虽然糊涂,但朝中还是有清醒的人的,有人提醒了父皇,贼首可以杀,但平民不能杀,所以那些人被带到了富阳城,后来被迁到其他地方去了,虽说有些人因为各种缘故死去,但大多数还都活着。”木涟漪看了沈沁一眼,接着道:“蓝采珠恨我原是应该的,虽说不是我的本意,蓝家终究是因为我才落到这个地步,我害得他们如此,得知蓝采珠的消息,哪能不管,总要将她带出来才行。”
“若她要杀你呢?”
“她要杀也是应该的,不过我也不会任她来杀。蓝采珠只是懂些蛊术,如今没有条件给她养蛊,她就没什么杀伤力,若是我是她活着的动力,由着她过来就是了,总是我对不起她。”木涟漪惨然一笑道,“我现在就等着,哪天南平国改天换日了,我就不用受卓然摆布了,到时,我自然要把该讨回来的都讨回来。”
沈沁微微皱眉,前段时间还听说,南平国的灾害因为大明出手援助已经有所缓解,可紧接着就是南越发兵南平。南平国老皇帝是个糊涂的,几个儿子当中资质比较好的太子被大皇子所害,目前生死不知,外敌压境了,几个皇子还争得你死我活的,沈沁觉得等待南平国的不是改天换日,而是亡国灭家。
“你这是什么表情?我从南平国出来和亲时,南平国已经有几路造反的义军了,以父皇和皇兄们那个脑子,改朝换代是迟早的。”木涟漪作为质子,没有多少机会了解国内的情况。
沈沁摇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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