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沁叹了口气,丢了张帕子给她,道:“擦擦吧,我还是第一回知道,你居然也会哭。”
木涟漪果真接了帕子擦了一回,道:“其实,我挺想找个人说说故事的,许多事我一个人记着,辛苦得很……”
沈沁扯扯嘴角,想说就说嘛,还等着她表示自己想听。不过看木涟漪是个病人的份上,沈沁也就在木涟漪身边坐下,道:“正好,我也很好奇,你瞧着也不笨,怎么就混到被送到大明国和亲的地步了。”
木涟漪捏着帕子,似乎回想了一段,慢慢道:“我跟卓远是从小定亲,我母妃家世不高,在宫中也只能低调做人,但她心里清楚,不可能看顾我一辈子,所以给我寻了一门亲事,免得父皇哪天缺了个什么就将我随便嫁人了。那时将军府已经一日日的衰落,可将军府中的卓远,却是十分聪慧且有前途的,所以母妃求父皇,将我指给卓远。”
“卓远再聪明有才华,南平国腐败不是一日两日了,将军府又日渐衰落,他没人提携想要出头自然难得很,所以父皇提出将我指给他的时候,不说他父母,他自己也高兴得很。这桩婚事于是欢欢喜喜的就定下来了,母妃松了一口气,病了好几年一口气松了没多久就过世了,我一个人日子自然更不好过。母妃光看着卓远有前途,将军府日渐衰落必定不会拒绝,却没想到那样养出来的卓远,自然一心一意都是振兴将军府,而不得不应下我的婚事在卓远看来自然也是一桩屈辱的事,能真心喜欢我才是怪事。”
“你一早就发现他并不喜欢你了?”沈沁微微挑眉道。
“我要是发现了,哪能让他玩弄到这个地步。”木涟漪没好气道,“我是公主,即便与卓远定了亲,也没有多少机会见他,一向没人疼的我啊,卓远随便送点什么东西,我都像是得了稀世珍宝一般,现在想起来真是傻的没边。正因为接触的少,我也不了解卓远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平时待我没什么好脸色,我也只当他天生是那个黑脸的样子。我那时就想啊,他既然是我未来的夫君,他若是有出息了,我自然也好,所以他支持大皇兄,叫我从中帮忙的时候,我也果真就从中帮了忙。”
“说真的,太子皇兄比大皇兄可要有才有德多了,若是太子皇兄顺利继位,南平或许还有扭转时局的机会。大皇兄没多少本事,可却想出了一条毒计,就是给太子皇兄下蛊。这事怎么扯到我身上来呢?也是那一回卓远受了重伤,险些要了命,我心急如焚,记得曾在古籍中看到,南平国再往南有一座玉华山,山上有一种灵芝,有起死回生之能。我也不知这种灵芝的传说是真是假,也没敢跟人说,就自己去找,没想到没找到灵芝,倒是遇见了蓝若风,就是蓝采珠的哥哥。”
“然后,他给了你起死回生的灵药?”好吧,沈沁承认,最近话本看多了些。
木涟漪一直以沉重的心情回忆往事,被沈沁这么一打岔,还露出一点笑容,道:“没有,蓝若风他们一个家族的人,就隐居在玉华山中,时间久了繁衍生息,也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部落。南平国不像大明一样,将巫蛊视作洪水猛兽严防死守,不过巫术还算常见,蛊术却是听过的多,见过的几乎没有。蓝若风他们族人,便擅长养蛊,我与他相识,他便送了我一直金蚕线蛊防身。”
“我那时若是知道蓝若风随手的一个好心,会给蓝家带来灭顶之灾,怎么都不会收下他的礼物,可那时我没想那么多,只是长那么大了,还是第一次有人送我一只活生生的虫子,于是我就收下了,根本没想到小小的一个,居然是个那么厉害的蛊虫。因为记挂着卓远,虽然没有寻到灵芝,我还是决定尽快赶回去,至少还有时间想其他的法子。只是我没想到,我就这么出去了一趟,再回去时,听到的就是我妹妹木卿衣衣不解带的照顾卓远,卓远终于奇迹般的好起来了。”
“……”沈沁扯扯嘴角,“我觉得,大约卓远本身就伤的没那么厉害。”沈沁作为一个大夫,可不觉得木卿衣细心体贴一些就能让一个伤的快要死掉的人活过来。
木涟漪点点头,道:“其实,也就是我傻,虽然论长相木卿衣比不上我,可木卿衣不曾给他半点侮辱的感觉,单凭这点,我就一辈子别想胜过木卿衣。那时卓远的地位已经蒸蒸日上,父皇虽然不大看好大皇兄,却也很欣赏卓远的能力,所以当木卿衣出现,卓远便觉得与我的婚事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所以那一次受伤根本就是故意给我看的,那本书也是卓远特意找来想法子送到我手上的。未婚夫受伤险些要了命,我不说衣不解带的照顾,总要时不时探望一番,可我什么不说就离开了京城,最后无功而返,任谁都会觉得卓远应该踹了我迎娶木卿衣。”
“我回去的时候,看着卓远对着我一脸失望的表情,我就大约明白他的意思了。既然人家看不上我,我也没打算贴着他不放,正打算跟父皇请旨成全了他们,却没想到无意间让他见到了蓝若风给我的蛊虫。为了拿到蛊虫,卓远暂时按下了跟我解除婚约向木卿衣提亲的心思,一面讨好我,一面从我口中套取蛊虫的消息。我自知蓝家隐居多年,不愿介入外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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