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吧!
原来他那话的重点,竟是在末一句上麽?
他早就与自己作出告别,甚至、甚至是为自己“安排”好了这新的一个温柔乡麽?自己听闻他已婚的消息,只当他有一半是误会了自己对谷云起的心,却原来……是他最先放开了手麽?
那我……我将云起百般羞辱,多方凌虐,却又是为了……为了什麽……?
云起……
云起!
南宫北翊霍然惊觉,蓦地低啸一声,扭头转身,提纵身形去追那只是不管不顾地背对自己远离而去的人。
“云起!”
他怕追不上,甚至急得手心冒汗。他不知自己脚下跨出究竟是多长距离,但那无序的混沌虚空,简直上下无凭,左右无依,他跨出一步,却未见距离的缩短。他恐惧极盛,怕得运起了全身的气力,鹰鹘般向他扑击而去!
这却是不想要凭依了,他见得谷云起背影已在眼前,他不止伸了手,连著双手一起,自己的整个身躯也跟著紧贴上去,如同海中八爪之鱼,什麽面目脸皮都撕了下来,只要同他一起,哪怕自己的样子再是难堪可耻!
他将那具躯体抱了个满怀,实打实的搂在了胸前,贴在了心口。
他以为那会给自己发寒的心中注入一股温热的暖流,解了自己的恐惧与迷惘。
然而搂入怀中的,仍然是冰雪般的冷,甚至,又加了铁石般的硬!
他一口气几乎没能上来,悲鸣一声:“云起!”
只激得他满头冷汗,浑身虚软,手足僵硬酸痛地发著抖,终於苏醒过来。
☆、176 绝境无光
醒过来却也没什麽好的。
那人他自然仍紧抱在怀里,然而还没低头去看他的样子,仅凭肌肤相亲的碰触,他便心下巨震,知晓噩梦赫然已成现实。谷云起那在他入梦以前尚残留著些柔软温暖的肢体,此刻已毫不容情地冰冷僵硬,贴在他的身上,令他害怕得打颤。
他身形一动,勉强想要镇定地抬起身来,然而腰髋臂膀上立时一阵沈甸甸的感觉,被谷云起双手双腿勾住。
他当然不是挣不脱这样的束缚,更不是抱不动谷云起瘦弱的身躯,但这个触感令他心头不由一沈,动作立时放得轻缓下来,小心地侧头看去,一颗心顿时酸痛得几要掉下泪来。
谷云起一双腿曾被他扶得老高,强迫著地交叉环在他的腰上,双手也被他拉起来搭在他肩头,方便他先前的交`合。那姿势在他干完好事,沈沈入眠後没能改变,此刻竟仍是那样双腿高举,仿佛仍在承受著他的戳刺的羞耻姿势。然而他那时脑中哪里有谷云起“死”去的念头?只要与他挨得更近,甚至狂乱地进入他的身体,放恣地猛干了他一通。
为何……为何会是这样?我并没有想要侮辱你的,云起,我只是……只是……
只是喜欢你啊!
结果竟令他连去後也仍是这样一副被人亵玩著的不堪模样,即使是南宫北翊,瞧见他这凝固在最後的耻辱姿态,也不由心生歉疚,彷徨难安。
谷云起若是有灵,知道自己对他做的事,又会生气吧?
那就再对我生气啊,云起!
你恨我,骂我,打我……只要你还肯在我怀中动弹,还肯恢复生机,就算是把你曾受的苦楚全都倾斜到我的身上,那也便甘之如饴啊!
不觉泪水便模糊了眼,南宫北翊不敢乱动,更不得以蛮力将他的手足掰开,尽管目下两人姿势是那般的荒诞可笑,与那死者为大的庄严肃穆全部相干,他却不得不继续如此。
在他的生命中,还未曾有过为谁的生死而感受如此哀毁伤情,心尖滴血的痛楚。那仿佛是连同当初发泄在谷云起身上的少彦之死的哀怒也一并爆发出来,加重在眼前一动不动的谷云起身上,更让他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怕不要与谷云起一道堕入轮回道中,去一品那九泉下的深沈的绝望之浓黑。
可在那弥漫整个视野与心田的漆黑之中,仍旧抓不著谷云起身上的哪怕一丁点芳香,一丝丝声响啊!
若是招魂有方,你是否能够归来?
南宫北翊昏乱中兀自止不住地提起嗓子,一声嘶喊──
纵使高歌那古歌楚曲,斥得退无情鬼差,却又拉得回谷云起那决绝的身影麽?
更何况从他此刻的喉间,即使鼓满胸膛的气息,也只喊得出破碎的两个字:“云起!”
谷云起不理,不闻,不回头。
他能怪责他的狠心麽?谷云起最後的心,岂非是被他给伤透了的?
现在他所体会的,却不知有无谷云起长久苦痛的十一!
他才醒来不久,便又陷於癫狂之中,目似盲,意如痴,就著那两人交`合一般的姿势,再次将他紧搂胸前,一声声地唤著他的名字,长长短短,高高低低,仿佛将他过去所有虚情假意的话语都冲刷干净,叫谷云起只能感受他如今的一片真心。
石室内昏暗不明,独有来路与出处有朦胧的明珠光华映照进来,那却没有令南宫北翊双眼变得清明。他呼叫了许久,声音早是哑了,发不出声,便一遍遍地将嘴唇贴在他耳根上,腮帮上,将一个个热切的吻印上他冰冷的肌肤。
那个人却从心到身,都硬如铁石。
南宫北翊这样拥著他不知有多久,同样的姿势,同样的动作。他再是武功高强,也不免半身麻痹,骨头酸痛。他却不肯改变分毫,唯恐弄得谷云起哪儿不舒服了。虽压著他,却怕粗砺岩石硌伤了他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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