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出售的机织品,不由多看了两眼。
杜世豪已经下完棋,坐到裴照身边,丁伯对他笑了笑,默默走了出去。
透过窗户,他看见园里的花草郁郁葱葱的。厅里静得很,身边俱是旧物,光影在地上缓缓移动,时间忽然慢了下来,有一瞬他恍惚觉得自己置身百年之前。
“这床榻有些年头了,” 杜世豪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微笑起来,“我还记得小时候,站在木榻下面背诵诗文,我爷爷躺在上面闭着眼睛听,但凡有错处,他就睁开眼看看我,我二奶奶偎在一边替他烧鸦片泡子。这眨眼工夫,我都成老头子了。”
他转头看看裴照,前一刻还在回忆年少时光,因此目光分外柔情。裴照问他:“这么多年,这里还是老样子?”
杜世豪看了看四周,摇摇头,“我爷爷有三个儿子,后来分了家,我父亲接管外省产业,十二岁我就随他离开这里。两个伯父后来败了家,这房子也抵出去了,是我父亲把它赎回来的。之后还经了些风雨,现在也就这张木榻和我们坐着的一桌二椅是旧年物件了。”
闲话了一番,杜世豪请他去书房坐坐。靠墙两只玻璃柜里摆着十多把小提琴,细细看过去,才知他并非收集名琴。有些琴挺名贵,有些则很普通,不过无一例外都是老琴。
“我年轻的时候很喜欢音乐,也爱写点曲谱,你奶奶拉得比我好多啦!”他凭空做出拉琴的姿势,嘴角噙笑,望着琴柜缅怀往事,想了想又补充道,“真美,穿着长裙子。”
裴照想起奶奶,也笑了笑。
猛听门外有刹车声,裴照往窗外看了一眼,红色跑车上跳下一个女孩子,大步冲了进来:“爷爷!有帅哥来怎么不告诉我?还是阿庆对我好!”
阿庆追在她身后,大约是没拦住,这时往书房里探了探脑袋,没敢进来。
看得出杜世豪很宠她,眉眼都展开来还故意忍着笑假意斥责她:“小双,女孩子不要整天疯疯癫癫的!”
回头又对裴照笑笑,说:“两个孩子从小一起长大,胡闹惯了,我们不要理他们!”
这样的杜世豪,看上去只是疼爱孙辈的普通老人,慈祥可亲。
原来这便是阿庆心仪的女孩子,裴照不由打量起她来,小姑娘生得娇小玲珑,二十出头的年纪,一条马尾辫在脑后荡来荡去,笑容很甜美,两只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甚是古灵精怪。
“我要在这里吃晚饭,爷爷快去吩咐张嫂多做些好吃的!”
杜世豪看了裴照一眼,笑了笑,果真出去了。
杜小双立即笑嘻嘻地蹦过来,围着裴照转了一圈,还伸着鼻子在他身上嗅了几下,忽然开口说:“你洗澡了!”
裴照微笑。
杜小双眼神一亮,上前拉住他的衣领往里窥探,裴照尴尬得很,喊了声阿庆。
阿庆晃进来,把杜小双拉远。
可是杜小双已经看出了端倪,激动得小脸通红,说:“你们和好了是不是?”
裴照整了整衣服,只觉得脸上发烫。
后来杜小双一直跟在他身边,话说个不停,完全当他是自己的客人。杜世豪没辙,索性走开跟老丁下棋去了。
小姑娘自来熟,很快便以朋友自居,出现在裴照家里。饭桌上与阿庆一同抢菜吃,饭后指使阿庆洗碗,看着他们两个一会儿吵一会儿笑,裴照觉得家里很久没这么热闹了。
假休完了他去公司,陈姐在凌桐休息室里翻资料,一见他就笑。
“美型就是不一样,你瞧瞧网上一片呼声!” 陈姐指着电脑屏幕,学女粉丝们尖叫,“在一起吧、在一起吧!”
裴照抿着嘴,低头喝茶。
陈姐凑过来打量他:“唔,脸色不错!休息了几天,元气补足了?还是有什么好事?”
他与凌桐的事情,陈姐怕是头一个察觉的,这时偏故意问他,裴照笑了笑没说话。
陈姐叹了口气:“前阵子你迷途知返,我还替你高兴来着,怎么才几天工夫又上了贼船?”
“谁是贼啊?”凌桐懒洋洋地接着话,倚在墙上斜着眼看他们,“是我撞他手里了好不好?”
陈姐忍着笑,瞪了他一眼:“好好对人家!”
她抱起东西飞快地走了。
裴照看着桌上的报纸,上面刊了一幅图。他倚着路灯,凌桐上来拉他,因为是偷拍,光线角度都不好,可是禁不住娱记大肆渲染,一段感情已然呼之欲出。
凌桐走过来,往图上瞄了一眼,笑道:“应该让阿诚来拍。”
此后常有他们的图片出现。其间陈姐出面辟谣,被人说成欲盖弥彰。有活动共同出席,两人也不避讳,照旧说说笑笑站在一处,舆论一致认为,他们不否认便是公开了。
陈琦已经跟他很熟,有时拿他开玩笑,假装遗憾地说,裴哥这样的好资源也被凌桐占了,让女人没法活了。这时陈琦还与柳三在一起,四个人私下常聚,很快裴照与柳三也相熟了。
裴照观察之下,发觉柳三与柳五的性子迥然不同,他冷静稳重,不大爱说话,戴着眼镜,斯斯文文像个学者,一点看不出竟是柳风堂的当家人。
而柳五他是再没见着,有回凌桐像是无意间对他提起,说柳五被重罚之后,当哥哥的又心疼,送他去国外散心了。
裴照不知为何柳三的手下对凌桐那般恭敬客气,疑心他俩从前是否也有一段,凌桐看出他的心思,解释说,不是那么回事,他与柳三是过命的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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