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想他。
他掏出钥匙轻轻开了门,凌桐果然不在客厅里,脱了鞋走到书房一看,里面没人。卧室的门虚掩着。裴照微笑着推开门:“小桐你还在睡?”
门开后他就愣住了,凌桐的床上不是一个人。数千公里的奔波,只为赶回来给他庆生,没想过是这样的结果。他站得像根木桩,血直往头上涌,睁着眼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们,而凌桐美丽的眼中流露的意味,分明叫做吃惊,然后他拉起毯子,遮住床上半裸的那位。
不是羞耻、惭愧,或者别的情绪,只是惊讶。似乎不该出现的人突然出现了,偏偏还是这种场合。裴照一下醒了过来:“抱歉,打扰了。”
他说完就急急往外走。凌桐赤着上身,那些红色痕迹刺得他心里一跳一跳地疼,他知道自己声音发着颤,他也没有更多的经验处理这种状况,他只能转身离开。
换鞋时出了错,一只脚穿成了凌桐的,急忙又弯腰换过来。真是越慌越乱啊,他想。
凌桐套了件衣服走出来,看到他弓着身子手忙脚乱地换鞋,“裴照?”
裴照没有回头,他看着地板上那双鞋。白色,有着咄咄逼人的时尚感,这种款式凌桐绝不会穿,可惜自己进门时要给他惊喜的心情太急切,因此没有注意到。他直起身子,说:“抱歉我没注意玄关里有别人的鞋子,让你尴尬了,真对不起。”
“裴照!”凌桐向他走过来。
“我走了。”裴照提起手边的行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凌桐站住了,大门在他眼前缓缓闭合,鞋柜上躺着枚银色的钥匙。裴照没有回头,他能想像到他的表情,他连背影都是僵的,凌桐心头发紧,似乎有什么东西狠狠抓了他一把。
李辰拥着毯子懒洋洋走出房间,倚在墙上眯着眼看他:“凌哥,什么事?”
这个纤瘦漂亮的年轻人此刻显出旖旎挑逗的表情,凌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可以走了。”
李辰愣住了,似乎不能相信。自从上个月在西楼见到传说中的凌桐,对方轻飘飘一个眼神就粘住了他的心神。明知像凌桐这样的人必定不止他一个,还是心甘情愿被他俘获,可是现在这算什么?对他弃如敝履?他咬着唇,想问问他,但凌桐坐在餐桌前一言不发,看也不看他,显然已经神游天外。他甚感无趣,很快换上衣服离开了。
餐桌上的食盒还散着热气,凌桐一只只解开那些盒子,披萨和意面的香气很快弥漫在屋里,咖啡滚烫,他取出一杯捧在手里。想起头回见到裴照,他给了他一杯自己喝的咖啡,而裴照因为太苦眉头都皱了起来,他看了觉得好笑,也立刻明白他在生活上是什么层次。他记得自己当时还问他好不好喝,裴照是怎么说的?
——很香,也很苦。
凌桐苦笑起来。如果现在问裴照,你跟凌桐在一起感觉怎么样,他会不会做出同样的回答?
裴照从凌桐家出来,立即拦车去了机场,失魂落魄的,只想着离得越远越好。搭乘了最早的飞机回到那边,叫了辆出租车,到了车子开不进的地方,神情恍惚地下车步行。
偏偏没有月光,四处黑漆漆的,他一脚深一脚浅地走上回村的小道。
静夜里阿黄先叫了起来,别家的狗也跟着狂吠,声音惊动了村长和他老婆吴婶,两个人亮了灯起来看了,都吓了一跳。
“小裴你怎么坐在外面?怎么不叫我们开门?”村长打开门拉他起来。
裴照到村子时才凌晨三点多,心想再等个把钟头他们都起床了,还是不要惊扰人家的好,所以就在外边阶石上坐了下来,哪知道阿黄这样警觉,还是将他们惊动了。
村长摸摸他的手,说:“这么冰!老婆子快去打点热水来!”
他拉着裴照去了孙子房间,把孙子叫起来,“荣荣去奶奶那里睡。”小孩子睡眼惺松地爬起来,摇摇晃晃走出房间。
村长伸手往被窝里一探,说:“小孩子火大,被子里热腾腾的,你脱了衣服睡下来捂一捂,现在虽然到了春天,半夜里还是很冷的!”
这时吴婶已经端了热水过来,让他洗了脸,又打水给他泡了脚,“快睡吧!”她看着他躺进被窝,替他掖了掖被角。
过了一会她又轻手轻脚走进来叫他:“小裴啊,没睡着吧?婶子下了面,你吃了再睡。”
裴照坐起来,望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鸡蛋面发愣。吴婶把碗筷往他手里一塞:“我看你脸色不太好,赶紧吃饱了睡一觉!婶子走了。”
裴照关了灯,在黑暗里慢慢吃着面条。
原本剧组安排了演员在镇上宾馆里住宿,工作人员有借住在村里的,有在现场扎营看守东西的。田导爱静,住在村里不想每日来回赶,而裴照一来就提出要住在这里。田导当他是要为了表演需要,是在深入体验剧情,可是经了些日子才发现他是真的很享受山村生活。
两个人经常在早晚散步时遇到。田导开始还疑心是他故意制造与自己碰面的机会,次数多了才知道裴照是不一样的,别的演员碰到他,谁不是拐着弯地说漂亮话,奉承拍马得相当有水平?可是裴照不同,打个招呼继续散步,神态安然纯静,偶尔谈些跟剧情有关的东西,也是相当有见地。
田导知道投资商是明着要捧裴照,原本并不重他。田其生年过半百,圈子里的风花雪月看惯也看淡了,以为不过是潜规则而已,哪知道几番观察,竟然被他寻到了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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