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一阵,山势变得更加陡峭,四周树影深而密集,初生的日光被树冠隔绝在外,影影倬倬看不真切,虽是上午,这里也像黄昏那样朦胧暗沉。我走得越发小心,边观察周围的环境,边选择适当的地方踏足,这也让我的追踪速度变得更慢了。
这片树林罕有人至,起码对我这个当地土著来说也显得十分陌生。我极少进入这里,兴许今天是第一次?又或许多年前,当我还小的时候曾来过?
说实话,我不记得了。
西山很大,绵延数里,有面积辽阔的平缓山麓,还有已被我和爷爷开凿出步道的路径,绝大多数时候,我对西山的探索都停留在离家不太远的地方。爷爷管教严格,从不允许我在外过夜,这也极大限制了我的探险时间,我不敢吹嘘自己熟知西山的一草一木,只不过对经常涉及的范围烂熟于心罢了。
我掌握着狐狸们的狩猎路线,野兔的活动规律,还捕猎过两头野猪,但再往山的高处、深处走走,那些更为凶猛的动物基本就和我处于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比如我知道西山里有熊。爷爷曾在一个冬天带我拜访过冬眠的它,我们踏着厚厚的积雪,小心翼翼来到洞口,爷爷压住呼吸,让我仔细听从洞穴深处传来的细微呼噜声。
呜——
悠长沉重的呼吸从黑暗深处传来,我似乎同时听到了它沉睡中扎实的心跳。惊叹过后,爷爷带我无声无息地离去,叮嘱我不可以骚扰这些强大而危险的邻居。我很听话,再没有往那里去,但我还是忍不住留了一手:离去前,我在一棵树下做了标记。
我不想忘记这头熊住在哪里,哪怕我再没机会去拜访它。
继续朝前走着,我寻找闷油瓶留下的痕迹,有时是一片被踩倒的枯枝,有时是树**上被抹去的一块苔藓,偶尔,那股若有若无的香味也会跳出来,提醒我他曾从这里经过。闷油瓶也是人,不管他怎么厉害,只要走过,就不可能在杳无人迹的山中毫无痕迹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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