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还在苏杭那块卖么?”
“唉,那边的生意现在不好做啊……”
“这话怎说?”
“你不知道啊,那……”切切低语声。
“哎哟,那还了得!连御史都……”
“嘘。”赶忙制止。
“咳,我知道……唉,这世道还真是不太平啊!”
“可不是?听说那御史可有来头,是京里龚太师的外甥,结果交待在这儿了。把那扬州知府吓的整天寝食难安的,连带着附近的几个知府都惴惴的,也格外仔细地叫人搜捕。这上头一下令,下头就想着趁机捞油水。那守门的巡街的,逮到像是有油水的就往死里查,我们这些生意人最倒霉,要是不想货给翻糟了,只能往他们手里塞银子。几次三番,还不够赔的!”
小商人还在喋喋不休地向人诉着苦。旁边的一个年轻人默默放下几个铜板,离开了茶棚。
“唔……”没走几步,他痛苦地皱起了眉头,右手轻覆左肩——伤口浸了水有些感染,饶是外敷了伤药却依旧疼痛,仿佛蹿着一簇不熄的火苗,兹拉兹拉地舔舐着皮肉。
那日跳下水时他本没存什么希望,不想福大命大地被渔人捞了上来。之后渔人告诉他,自己本没打算去那打渔,只是看到半空有个白色的东西忽闪忽闪,才经不住好奇摇了船过去。
躺在船舱的佴和望着吃饱喝足挂在一边呼呼大睡的小白,一时五味杂陈。到底是血灵教的人还不比畜生,前一刻还言笑晏晏,后一刻便能痛下杀手……
前面就是楚州了,饶是不想他也不得不进城一次。高烧才退,肩上的伤口更需细致处理,还要准备以后路上吃的干粮。只希望教中以为他死了,不过保险起见,他会连母蚊子都绕着走的。
塞了一小块碎银给守卫,守卫的大手一挥就让他进去了。之前的银票早已被水浸烂,这个还是在茶棚时从小商人那牵的。
想着亲自去买药总归有些危险,不如寻个客栈暂住找个小二代劳,于是佴和在人的指点下来到了离花街柳巷最远的一家。
一进去却发现里面坐满了拿刀带枪的武林人士,佴和有些不放心,还是换一家清静些的吧。
然正要缩回脚,却一把被门口的虬髯大汉给揪住,那人嚷嚷,“潜龙帮的来了!”顿时犹如一声炸雷,将屋内所有人都搅和了起来。
他们团团将佴和围住并推搡进去,乱哄哄地嚷道,“他奶奶个熊的,赔你爷爷的老婆本!”“还……还有俺……俺家的老爹的……的遗物!”“今天再没个说法就剁了送去!”“当”拔出斧子。“对!敢糊弄我们就让这小子竖着进来横着出去!”纷纷亮出武器,一时间场面十分混乱。
“大伙儿静一静!先收了武器莫伤了人!”一个苍老有劲的声音劝道,是不远一位白须鹤发的老者,“先听听这位小兄弟怎么说。”众人这才偃旗息鼓。
佴和起先很是震惊错愕,听了他们的嚷嚷才大概有些了然,不禁暗叹,他是个讨厌麻烦的人,只想过上真正安稳平静的生活,奈何乌七八糟的事总一个劲往他身上贴,“误会……”我并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结果话未说完,就被恼怒的众人打断,“误你奶奶个腿!想赖账不成?!!”“俺们还指望这货反本呢!你们个龟孙子休想吞了!”“对!还、还我家祖……传的宝贝!”说着喊着又都瞋目切齿地将武器挥了起来。
这样下去可不成,解释不知得拖到何时,搞不好还会将官府引来,佴和扫了一圈,似乎都是些跑江湖的小帮小派,不如用最快的方法——一溜了之!
本来想好的是先青云直上,再来个“一步登天”远离重围,最后身轻如燕地冲出大门。然想象很美好,现实总爱捉弄人——在寻借力点时,众黑之间有个油光发亮的脑袋一闪,佴和鬼使神差地踩了上去,结局自然很悲惨——脚下一滑从五六尺高的地方栽了下来!
本能一个后翻平安着陆,不料却又在“他居然想跑!”、“赶紧拦住他!”的呼喊中被人扯了一下衣摆,佴和身子是彻底歪倒下去……
没有预想般地与大地亲密接触,而是落入一个温暖的怀里。饶是如此,他仍倒吸一口凉气——伤口开裂了!然仰头不经意一瞥,却让他愣住,待反应过来时众人已要打要杀地将他和“垫子”围了起来。
将佴和放下推至身后,“垫子”向那些举着兵器怒目圆瞪的江湖人道,“在下受潜龙帮少帮主之托来退还诸位的押金与货资。因路上有些事耽搁了,这里向各位道声抱歉。”声如洪钟,翁翁如在耳际,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了无可抗拒的魄力,叫嚣顿时矮了下去。
这时,之前的老者发话了,“可比起押金与货资,我等更在意的是货物是否能拿回。”
见有德高望重的出头,附和之声再次响起,“对!老子不要钱!老子就要货!”“俺……俺也只要……要遗物!”局势眼看又要失控。
“各位稍安勿躁!请听在下说完,”周围又静了下来,“少帮主承诺他绝不私吞任何物品,今日先按货品多寡赔偿各位的损失,并立下字据,日后一旦追回,必悉数奉还。若不幸有缺损,则三倍赔偿。不放心的弟兄大可跟在下回去,潜龙帮会好吃好喝的招待着,直至拿回东西。由于先下实属特殊时期,还请各位看在尸骨未寒的老帮主面上多多担待一些,秦某人在这也替少帮主谢过诸位了!”抱拳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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