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符卿开承认。
“好,你跟我说,这一个人能死两次吗?”李大人用手指比划着一个‘二’。
符卿开咬了咬唇,“不能,可是李大人你明知道……”
“哎呀,符大人!”李大人语气沉重的叫道,“这人若是死在郑娇娘手里,那自然是天王老子来了,她也是要以命抵命的。可这人不是死在她手里头的,而且刘员外亲自出面说是不追究郑娇娘!”
“为何!”符卿开难以置信的问。
“郑娇娘已有了三个月身孕。”
“哼,”武昱岩冷哼一声,“也不见得是姓刘的。”
“那万一要是呢?”李大人反问,“郑娇娘赌咒发誓说绝对是刘员外的种,刘员外可就指着这点子盼头了,如果是你,你信还是不信?”
“哎,符大人。”李大人又叹一口气,“我这人粗枝大叶,不像你心思缜密,这查案抓凶手,我远不及你万分之一。可这人情世故的事儿,你怎么就一窍不通呢?”李大人的口吻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在里头。
符卿开皱着眉毛,偏了头不看李大人殷切的目光。
“你去外头打听打听,我莲香县上街道的砖石上,一半以上,刻的都是刘姓。我虽是县令,可我终归是个外乡人。更何况这死者家属说不追究,我们还咄咄逼人,这像话吗?”
“知道恶妇伤人却不追究,这才叫不像话!”武昱岩声音喑哑如同饿狼,在李大人那一旁的人皆是一颤。
李大人很是无奈,便有些无赖起来,“这里怎么说是我们莲香县的地盘,死的是我们莲香县的人,凶手也是我们莲香县的人,合该我们做决定。”
“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要卸磨杀驴了?”武昱岩扯了扯嘴角,像是老虎要捕食之前要活动活动牙口。
站在李大人身后的冯飞,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那郑勤呢,你又打算把他怎么样?”符卿开拍了拍武昱岩的肩膀,想让他缓和一下心绪。
“奸淫妇人,流放。”李大人不敢看着符卿开的眼睛说。
“哼,是刘大人不想让外头的人知道他家宅隐事吧!”符卿开一点情面也不留的戳穿。
“符大人,这事情让我来了结好吗?我来做这个小人,你做你的青天大老爷,不好吗?”李大人言辞恳切的说,几乎要哀求了。
他态度放的和软,符卿开也不好咄咄逼人,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决定。武昱岩从牢房的台阶上走了下来,李大人连忙向后退了一大步。
“李大人,为官之道,你比我们要懂得多,只是望你不要太对不起自己的头上乌沙。”这话揭人的脸面,众人一时间都有些尴尬。
这时牢房里的牢头走了出来,“符大人,武捕头,那郑勤说自己想要见见你们。”
听到这这话,符卿开也没跟李大人打招呼,径直走了进去,武昱岩紧随其后。
郑勤在牢房里端坐着,看他脸上的怡然自得的神情,还以为是置身于山林间。“刚刚在外头吵些什么呢?”郑勤问。
符卿开两人都没有回答他,郑勤笑了笑,眼尾拖出一条旖旎的纹路。“是要放了郑娇娘吧?”
“嗯。”符卿开极不情愿的答了一声。
“她确实怀孕了,也确实不是我的。”郑勤眨了眨眼,眼神清澈干净。
“你为何帮她说话?”符卿开很是不解。
“说来,我还是负了她的,我这些时日也用了她不少的银钱。她对不住欧少,我却是对她不住。”过了这一夜,郑勤像是想开了很多。
“我有一事,求二位相帮。”郑勤把着牢门说。
“先说来听听,再决定。”武昱岩赶在符卿开要应下之前说。
“你们在欧少房里找到的物件,是我偷走的,我把它们藏在书架背面的空隙里,能否用这两样东西给我和欧少立一个衣冠合冢,一个小小的土堆就行,不用立碑。”郑勤眼里满是期望。
他一提这事,符卿开倒是有了疑问,“那肚兜?也是你拿走的?怎会呢?那不是女子的用物吗?”
郑勤稍稍移开视线,有些不好意思,“闺房情事,还是不要细说了。”
“符卿开在心里默默想着,‘真是每破一个案子,长一分见识。’
“你确定要用这两样东西立冢?”武昱岩听了郑勤的话,依旧是那副接受良好的表情。
“武捕头莫不是也同外头那些俗人那般看我?”郑勤有些慌张的问。
“并非如此,只是觉得拿这两样东西立冢,有些惊世骇俗。况且,你尚在人世。”武昱岩解释说。
“无妨,我不忌讳这些,只求武捕头帮忙。”
武昱岩看了符卿开一眼,符卿开点点头,武昱岩便应下了。“好,我尽力而为。”
郑勤露出一个松了口气的笑容,“多谢,多谢。”
不知道是觉得自己没有秉公办理这案子有些羞愧,还是不想再听到李大人油滑的官腔。符卿开早早的收拾了包袱,驾着马车停在刘府的偏巷。
武昱岩轻盈的从墙头跃下,跳上马车。
“拿到了?”
“嗯。”武昱岩接过符卿开手里缰绳,轻轻一挥,马蹄声‘嗒嗒’的响了起来。
刚在街道上走了一小段路,就听见后头有个人在高声叫唤着他们,符卿开扭头一看,是冯飞急急的跑上前来,手里抱着一个大包袱。
他好不容易追上了马车,见他们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便索性把屁股一抬,也坐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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