咙发出赫赫的声音,什么也说不出。
千嘉急忙递了一杯水放到他手心里,可他手掌抖动的厉害,杯子不受控制的从他手心里滑落,摔碎在地板上。
他忽然发出压抑而沉闷的哭声,双手揪着头发:“我当时准时疯了才做出这种事,我不知道为何会这样的,我死不足惜。”
千嘉和薛婉仪看到这样,想上前阻拦,唐子傲伸出手臂,摇了摇头。
过了好一会,唐明轩缓过气来,他垂着头,继续说:“我做了一件错事,让我后悔不已的错事,我不求你们原谅,我只希望你们以后能平平安安的。
在我接到皇帝的那封回信时,我心中的焦躁和怒火到达顶点,失控的让我无法平静思考,于是……于是,我来到了黎丞相的府邸前。”
唐子傲握紧双拳,用力闭上眼睛,强制着自己不挥出拳头。
“我,我脑子昏了,我当时只想怎么能让自己手中握有更多的权力,享受那种被人簇拥被人敬仰的感觉,我,我找到黎丞相……”
“别说了。”唐子傲发出一声无望的怒吼,一掌打向旁边的木桌,桌子碎落,上面的茶碗瓷瓶也跟着哗啦啦的落了一地。
原谅与否
一瞬间,房间内静的可怕。
薛婉仪双手捂嘴,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看着唐明轩,而千嘉看了看三人,低下头走到了自己的爹爹身旁,握住他还在不停发着抖的手,缓缓包住,然后抬头,笑着说:“没事的,爹爹,都过去了。”
唐明轩浑浊的双眼滴下几滴泪水,他用力眨了下眼睛,颤抖着,继续说道:“我找到黎丞相,我没让他看到我是谁,匿名告诉了他一切,包括唐家的剑谱和唐家曾经在皇家所处的位置,还有皇上将公主嫁过来的意图。我统统告诉了他,然后不等他反应过来,就离开了那里。
我知道,他应该会有动作的,就算他不信我,试一下也不会对黎氏一族有任何损伤,仅仅只需要花一笔钱去请几个顶级杀手……我……
那些日子,唐家还在我手里,子傲还年轻,还没有过分深入唐家的事务。
所有的侍卫,下属大都掌握在我手中,那个抓周宴,我布置了几处不甚明显但是却也能看出的漏洞,然后在那些人劫掠了孩子后,最后一个赶到现场……
我没有,没……”唐明轩说到这里几乎说不下去,不停哽咽着,他不敢抬头看屋子内的任何一个人,深深吸了一口气,他低着头,继续阐述着自己曾经的罪过:“我没有用尽全力跟那些杀手打斗……在那之后,我以为皇帝失去了将来可能会辅佐他的儿子登基的孩子失踪后,他会来寻找我,让我守着。
可皇帝根本不在乎,他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在乎唐家,在乎那个孩子,在乎那本天下无敌的剑谱,他只是淡淡回了几个字,让我安心,继续寻找,那些人肯定是有所求。
就这样,在以后的日子里,我连信件也不能送达他手里,一年年的过去。看着你们夫妻日日夜夜为了孩子痛不欲生,我才慢慢醒悟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我无数次自责,无数次去查访,可那个孩子却是怎么也寻不到一点蛛丝马迹,我无法再继续看着你们的脸面,那几乎让我夜不能寐,于是我找到了一个昔日老友,跟着他隐居到那个人烟稀少的小岛上。
在那个小岛上,每日每日都梦到那个小小的孩子和你们二人的脸,我如今年岁也大了,在得知皇帝病重的消息时,终于下定决心赶来,说出所有的真相,并且让皇帝从此不再来找唐家。可如今看来,皇帝大概也许是知道我当年所做的事情的。
我没多久可以活了,只希望在死前将自己的罪说出来,不求你们原谅,只希望你们能过的好些,以后远远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找一处离京城遥远的小镇,安然度日。
我,你们要怎么都行,哪怕一剑刺过来,我都不会动一动的。”
唐明轩说完这些,颓然坐到了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提起所有勇气看向几人。
唐子傲眼中冰寒一片,身子挺得很直,有些僵硬的直,定定的看着不远处的门,不言不语,背光处的脸看起来暗淡凝重,似乎源源不绝的哀伤和无法诉诸的愤恨从其间涌出,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片浓浓的阴暗中。薛婉仪捏着手里的佛珠,嘴里念念有词,一颗颗的,从大拇指下划过,没有悲痛没有愤怒,只有那种祠堂里的佛像上悲天悯人的淡淡微笑。
而千嘉,似乎是唯一一个没有受到影响的人,他只是抓着唐子傲的手,担忧的望着他,小手在他背后犹豫的悬在半空中,想要拍拍,却又怕惊动到他。
唐明轩自嘲的一笑,头上已经半灰的头发好像又浅了一些,他哑着嗓子说:“我知道我这种人是该千刀万剐的,你们……”
“别说了,你走吧。”唐子傲忽然出声,出乎意料的平静祥和。
薛婉仪看着唐明轩,淡笑着点了个头,步子沉稳又坚定,一步步迈出大厅,打开大门走了出去。
纵使她要维持所谓的公主仪态或者是唐明轩的儿媳妇这种晚辈的身份,纵使她决定要遁入空门,纵使她决心要将前尘往事忘得一干二净,可她在骨子里仍旧是个母亲,所以她无法上前握着那个年迈的老人的手,然后告诉他:你别难过了,我们都原谅你了。
不,这种话她说不出,她没原谅,且永远不会原谅,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已经成了定局,她也不会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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