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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似乎开始凝滞不动,两人都静悄悄的,就连千嘉都不敢说一句话,一时间,屋内只剩下两道呼吸声,一个绵长中带着焦躁,一个急促中带着慌乱,一起一伏,一高一低,千嘉似乎终于忍不住,翻了个身,揽住唐子傲的腰部,把脸埋进他胸口下方:“你别生气,我不是那个意思,不是说不想认你当爹,我是想让你当疼我爱我一辈子的人。”
“你还小,分辨不清,你受到那里的影响太重。”唐子傲叹气,试图推开他。
“我不小,我十五岁了,还有半年就要十六岁了,我以前告诉过你的,可是你不听。”千嘉委屈的抱怨:“我不是受到七雅楼里的影响,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心跳的厉害,喘不过气,像要死了一样,浑身没力气。”
“你……”唐子傲近三十年的人生经历过许多的风雨和磨砺,不管是哪一种,他纵使被压迫的沉重不堪,却从来都是冷静分析,着手解决,可是,第一次,他有了无处施力的感觉,忽然有种莫名的烦躁,想丢开,想逃避,想远离这些。
对于这个孩子,总是希望能给他更好的,以此来弥补那么多年的亏欠,但这种情况却是他始终料不到的,他千算万算,算不到这个孩子不是撒娇不是耍赖,而是存了别的心思。
唐子傲站起,眼中光芒一敛,神色沉静的吩咐:“好好休息,等下春巧就会送饭来,你一个人吃吧,什么时候想通了,觉得自己这些话说错了,就什么时候告诉人通知我一声,我就会回来。”说罢,硬硬掰开千嘉抓住他衣角的手,大步迈出房间,步子坚定又踏实。
房门关上的时候,千嘉才反应过来,从床上爬下去,跌跌撞撞的打开房门,来到院门口,两个身材高大的侍卫守在门口,双臂一伸:“少爷,请回屋。”声音不容拒绝。
“我去找爹。”千嘉推打着二人的胳膊,看着还在长廊上往前厅走去的唐子傲的身影,焦躁不安的喊着。
“少爷,请你回去。”两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铜墙铁壁一样的身姿始终撼不动分毫。
“爹爹……爹……我没有错,我没有错,我说的是实话,我不会承认错误的,我没错,错的是你,你不明白,你也不敢明白,你就是个坏蛋,是个懦夫,是个怯弱的窝囊废!”
千嘉眼看着唐子傲越走越远,而眼前两人就是不肯挪动脚步,干脆撕开嗓子,趴伏在两人树干一样的胳膊上,用力抬头朝他消失的方向大声怒喊,几乎,口不择言,想到什么就喊出什么,完全不顾及别人听见有什么反应。反正,他知道,唐子傲那么好的功夫,这么点距离,这么大声音,他绝对是能听见的。
那道身影一个拐弯,已经消失,原本就空旷寂寥的唐府,更是显得空荡,千嘉挂在两人胳膊上,恶狠狠的骂完后,觉得一股股强烈的酸楚感不停往鼻头和眼睛上翻涌,他默默的离开两人,转身回了房间,安静的关上了房门。
很快,春巧送饭来了,进来就看到躺在被子里不肯出来的千嘉,她理所当然认为是父子两之间在闹别扭,劝慰了几句,要他认个错,可是千嘉始终不吭声,就连饭也不吃,闷着头只管睡。春巧无奈,那饭菜只得摆在桌上,走出房间,期望他自己一个人能吃下去。
午饭自然是没有吃的,千嘉睡了一个下午,朦朦胧胧醒来时,天际开始发黄发红,大约是黄昏。他呆呆的坐在床上,抱着膝盖看着桌上染了一层淡黄色光芒的饭菜,一块块原本就诱人的鸡肉丁上,更是油光发亮,嘴里一阵口水上翻,千嘉立刻起身,走到桌边,都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将盘子碟子里的东西扫到地面上,劈里啪啦,一阵脆响后,看着跌落在地面上跟泛起的一层泥土和破碎的碗碟混在一起的饭菜,他轻吐一口气,放松的往后退了两步,重新爬回床上,按住咕噜噜响个不停的肚子,扯过被子,继续睡。
而外面,一声轻到不能再轻的脚步声响起,一道黑色的影子几个起落间,就消失不见。
晚饭,也是春巧送来的,她推开房门,看到地面上一片狼藉,心疼的数落着千嘉,自然不是心疼饭菜,是心疼他不爱惜自己不知道吃饭,拿起扫帚和簸萁,她将地上的脏污都打扫干净,洗好手,将食盒里的饭菜端出来,一碗清淡的小米粥,两样小菜,几个肉馅的馅饼,还有一碗白米饭。
千嘉是饿的,可是眼睛总是淡淡扫了一眼,对春巧点点头就让她回去就行了。
春巧无法拒绝,她也没有得到谁的吩咐说是要硬性给他灌食,只能走到千嘉身边,好好的交待一番,让他一定保重身体。千嘉重重点头,答应的爽快,哄骗着犹豫不决的春巧走出房间。
天色黑下来时,他的肚子饿的一抽一抽的疼,香气似乎空前的浓烈,即使把被子捂紧了,那饭菜的味道仍旧无孔不入,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和胃部。
无奈之下,只得故技重施,起身,将那些碟碟碗碗都扫到地面上,既然打定主意不吃了,干脆就毁了它,免得一直想着,一直闻着,一直犹豫着,这样是不对的,千嘉告诉自己,既然打算好要跟爹爹在一起了,那么这么点小小的牺牲都做不到,恐怕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决心,更何况别人?
咕噜噜,肚子的响声一下比一下响,抽搐般的疼痛,浑身也虚弱无力,仅仅只是把东西扫到地面上,千嘉就觉得自己的力气已经被消耗到极点,微微抖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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