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章
“安麒阳,这名儿不错啊,小爷喜欢。令尊所起?”裴不辞改不掉一贯的轻浮语气,即使刚经历过快丢掉性命的危机。安麒阳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专心走路,面无表情,裴不辞的话就像掉进了无底洞,气氛十分尴尬。
“安麒阳!”裴不辞不死心,继续叫到:“你干嘛总是冷冰冰的?我又不欠你钱。我说,你打算怎么去斐月岛?”
“走着去。”
裴不辞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从江陵到扬州,这个小美男知道两地距离多远吗,居然大言不惭说走过去!
看到裴不辞悲愤交加的表情,安麒阳才开口:“凭我的轻功的话,一个星期是没问题的。”裴不辞捂着胸口:“你这厮……”他本以为安麒阳会继续沉默,谁知他道:“你作为天下第一的儿子,还有四个名扬四海的护法栽培,轻功不会不如我吧?”
裴不辞突然警觉起来:“你……究竟是何人?”他从没有跟人说过他是落梅教的人,从没跟人说过他是裴亦墨和苏炎晖的养子。
安麒阳不理会他的震惊,道:“看来你的苏炎晖爹爹是没跟你提起过安家了。”裴不辞暗暗抓紧了手里提着的包裹和佩剑,心脏越跳越快,想停下脚步又不敢,害怕武功高强的安麒阳会立刻杀了他,但是越跟安麒阳并排走他又越害怕,活活要被自己紧张死。
裴不辞越紧张,脚下的步子走的越快,安麒阳也跟着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直到最后两个人几乎是一路小跑,安麒阳在心里暗自骂了句这人是不是傻,轻轻一跃随即跳起十多米高,飞了很远才停在一处屋顶上,回头下望,裴不辞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跑到房屋门口停下了,仰头对上安麒阳的视线。
突然他掉头就跑。
“喂!站住!”安麒阳一跃而下,裴不辞还没跑出两三步就被他一手从后面捏住脖子,裴不辞立马和被揪住脖子的猫一样蜷缩在一起不动了。
“少侠饶命……”
安麒阳对这个流氓很是无语:“我要是想杀你,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
“是是是,谨遵教诲……”
他放开手,裴不辞转过来面对着他,讨好的笑着。
“看你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一星期很难走到斐月岛啊。”
裴不辞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安麒阳的脸离他越来越近,最后裴不辞的视野里只有他的一对“得罪了。”随后,他失去了知觉。
……
“哎哟喂小爷我的小蛮腰……”裴不辞醒来头昏脑涨腰酸背痛。
“嗯?”他揉揉眼睛,这儿是……一艘船里。他正躺在一艘乌顶木船里面,看起来这艘船还挺大。
“麒阳!麒阳!你在哪儿?”
水流的声音传来,他一手掀起布帘,将脑袋探出去,冷风袭来,他马上放下帘子回到船舱裹紧衣服,动作一气呵成。
就在他感叹自己机智的时候,突然想起刚才船头仿佛有个人站着。
细长的,白色的背影。
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那个人就是安麒阳啊。他在冷风中划船。
既然自己都醒了……要不要把他换下来?那么冷的江风,也怪难为他的……不行不行,他可是一见面就想杀了自己的人,说什么也不能帮他。但是他不是说了不杀自己还要和自己去斐月岛吗?……
船外。
安麒阳撑着船,目不斜视,听江水在耳畔流淌,叮叮咚咚,煞是好听。又一年七月半晚风凉,夏天总让他想起自己的父母。听春衣姑姑和重霄舅舅说,他和妹妹安凤月的双亲都是被当时落梅教教主裴亦墨和苏炎晖所杀,他发誓,给父母报仇。
明月皎皎,凉风习习,即使他这个练武之人,被风吹久了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忽然身上一暖。
“我说你,大半夜的划什么船?看看,冷的受不了了吧!”
一转头,果然是那个烦人的流氓嬉皮笑脸地看着自己。安麒阳正想破口大骂,突然裴不辞嘟囔着:“狐皮披风不系好会掉下来。”便从身后抱着他把丝带在他领口系紧。
居……居然被一个大男人抱了!
安麒阳只觉得浑身都动不了,肌肉僵硬。
裴不辞倒不把它当回事儿,很自然地拍了拍安麒阳的肩膀,笑道:“小爷我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还是决定出来帮帮你,这么冷,你划了多长时间了?”
“……两天。”
“咕噜噜……”裴不辞的肚子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怪不得小爷这么饿!敢情你把小爷饿了两天!你居然让我昏迷两天!”说罢他猛然想起什么,拉住胸口的衣服:“你这个qín_shòu,对我干了些什么?”
安麒阳抬手一掌正中裴不辞脑门:“流氓……”
这个流氓一说话就有挑逗的成分在里面,为了尽快到达斐月岛弄昏他,自己辛辛苦苦背着这个流氓走了一天还给他没日没夜的当了两天船夫,他居然怀疑自己……有没有对他干什么?!
裴不辞揉揉脑袋:“哎哟,真疼。白长了这么好看的脸,哼。”
安麒阳低着头继续划船,他不想让裴不辞看见他脸红的样子。方才那人怀抱的余温还在,想想就……
可是他是自己的仇人啊。落梅教毁了他的父母,毁了麒麟教,他也要让仇人尝尝同样的痛苦。既然裴亦墨已死,剩下的便只有那个苏炎晖和四大护法了,他千辛万苦打听到裴不辞的行踪,就是要让苏炎晖白发人送黑发人,让落梅教后继无人。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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