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明环顾账内,文华熙用火勾拨了拨炭火:“太热了?”
“没关系,我知道你受不得寒。”渊明端端正正在他对面落座:“今日竞技还未开始,无事可做,闲谈片刻,不算叨扰罢?”
文华熙替他斟茶:“自当欣然从命。”
若说这些时日有什么收获,那便是渊明在他面前自如许多。
敢于此刻来访,说明凶荼一定不在。渊明虽然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同他讲了讲近况。凶荼的新宠是个小部族的美人,是位普通少女,容颜不过有几分青春明丽而已。
然而皇妃从来不给魔主好脸色,神族的猫咪又不能陪他弯弓射箭,这位娇俏少女倒是既会做小低伏,又会适时撒娇任性。
虽然明知是别有所图的小部族调教好了呈上来的,凶荼仍然很享受。
文华熙都想象得到他那一脸暗自餮足:“做王就是要这样!”
渊明笑叹:“可惜再宠也只是一时,狴犴氏族怎么会——”
文华熙摆了摆手:“没关系,不算失言。”
渊明仍然一脸内疚,文华熙只得岔开话题:“我近日读了一个故事,像是我们的‘牛郎织女’。一个异乡人爱上了山神的女儿,山神却不准他同女儿联姻,最终他爬过了高高的雪山,获准在每年祭火日同神女结合,获得接近火种的权利。”
“异乡人不能靠近火种,是怕亵渎,还是怕——”文华熙含笑看了渊明一眼,对方脸色不变,躬身道:“传说只是传说,规定却要遵守,请公子不必尽信。”
“我也只是长日无聊,胡思乱想而已。”文华熙心里有了三分笃定,他越翻阅典籍越发现,魔族的信仰关键便是萨满守护的圣火,而对血统不纯的异乡人的恐惧,恐怕正是因为——
他们有着毁灭圣火的能力。
看来渊明并非不知自己为何被禁止接近祭典,而文华熙的试探多少冒犯了他对魔族的忠诚。
文华熙从容致歉,复又道谢:“多谢你替我带来夕华的消息。”
“无妨,本来同守军交接就是我的职责。也多亏他自己机警,竟能让祝火同意他报平安……”渊明一脸不可思议:“祝火可并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人。”
暂时不用担心夕华和夕琼,凶荼也没有再为难剩下的神族遗民,文华熙略松了口气。
两人又清谈几句,渊明便告辞离去。
如是一天便昏昏沉沉虚掷,文华熙本以为晚间凶荼留恋新宠,定能落得清静。不想夕琼正替他梳拢散发,乌罕便阴沉沉立在门前传召。
原是魔主在金顶大帐饮宴群臣,想也知道是酒气醺然,色域横流。夕琼立刻警惕地皱眉,文华熙按了按她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容我整束片刻。”
“不必了,陛下有令,请速行。”乌罕倒从未刻意为难,但他带来的压迫感却一刻也不曾停歇过。文华熙无奈,只得起身。夕琼被禁止随行,急急追着替他披上了那袭狐裘。
宝帐灯暖,魔将有的英俊潇洒,但更多生得面目狰狞,犄角虬尾,倒也个个都搂了美姬笑闹做一团。皇妃今日以放肆为由射伤了凶荼新宠的面颊,之后更是直接硬气地拒绝参会。
虽然没人敢奈何她,但凶荼一手饮着葡萄酒,一手漫不经心把玩着新宠的sū_xiōng,听她捂着伤了的面颊昵昵撒娇,更兼之群臣议论“皇妃太我行我素”、“是时候立个管得住的皇后了,否则陛下面子往哪里放”等等,不由得也生了几分荒唐念头。
狴艳实在是烦人,新婚之夜便给他一顿鞭子把他活活抽出了闺房。
凶荼甚至怀疑她根本不喜欢任何男人。
酒酣耳热之际,倒也没人通传,一盏清明灯火忽尔飘摇而入。有人无意抬头望去,映入眼帘亦是摇曳衣摆,单薄身影。
却无端冷清了这好风良夜。
文华熙衣衫散乱,狐裘下只着寝衣,因凶荼的恶劣喜好,他的寝衣轻透得不经一点光,只需一颗夜明珠便能隔着如雾纱衣将他全身看个透彻,更别提他行走时身上种种淫器还轻微作响。
发间一串流苏仍缠绕,夕琼没有来得及解下,走得急了,并几缕发丝叮铃作响拂过他眉眼,目似秋水,真是如此。
文华熙平静地按照指引立在了焰火的中央,凶荼看到他,不及反应便是一笑,眼前一冷才发觉自己喝得有点多了。
文华熙施施然下拜,凶荼刚要起身去捞这一缕恍惚的纱,身侧新宠一把搂上他臂膀,娇笑开口:“诶呀,好珍贵的狐裘。”
“虽然是陛下宠爱,也没有人在这种天气穿狐裘,难道身为俘虏还想炫耀?”她是小女儿口吻,一派天真得意,立时不少魔将如梦忽醒,别有用意地附和点头:“简直是放肆之极!”
凶荼被身侧女人的身躯一缠,又靠回了王座,瞟了眼角弓,忽然想起这家伙闹着要自己交代文华熙的身份。正巧此时有个魔将名唤氐号,生着一条长满鳞甲倒钩的长尾,已摔了杯愤慨地喝令卫士押住文华熙。
角弓大笑,冷眼看着,暗暗示意卫士动手。
凶荼皱眉,他可还没玩够本呢:“**什么?剥了不就完了,索性他里面也没穿什么!”
文华熙逃过卫士扼在喉间的手,却听到席间阵阵哄笑,更甚者还有杂耍的弄臣吹起了戏谑口哨。
他心知避不过,双眼一闭,任按着他双臂的卫士在他身上一抓,便顺势褪下了那袭遮羞的大氅。
押解的卫士在他腰间和胸口着意伸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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