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第一声蝉鸣。高三的学生们也愈发紧张起来,不光是他们,所有人都为他们揪着心。
过了六月,他们便启程前往下一个目的地了。同时,又有一批孩子怀揣着希冀,开始自己的新征程。
大概是临近高三的紧迫感让班上的学生不敢懈怠下来,各科的作业量增加了一倍也不抱怨,每天呆在自己小小的一方天地中,一步也不愿意离开位置,恨不得都省了吃饭上洗手间的时间。
顾持南路过教室的时候,看到班上坐着许多学生,埋头于手头上的练习题。叹了口气,把人往外赶,“一周就一节体育课,怎么还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锻炼一下。身体是学习的本钱啊。”
几个女生皱着眉头,却也不好反驳,翻出了小本的单词本揣在兜里,不情不愿的上课去了。
偌大的教室只剩他一人,心里突然生出感慨。望着对面的高三楼发呆,顾持南不禁想到肖暮,不知道这孩子吃不吃得消准高三生这个身份。
如果是一个学校就好了,还能照顾下他。顾持南脑中冒出的想法让他自己都有些吃惊,忙不迭又在心里过了一遍刚才的念头。
原来那个声音真的已经不再让他排斥了。
组里的老师过来喊人,见他嘴角挂着笑,忍不住打趣他,“等下怕你笑不出来了。”
这几天学校里对他们抓得也紧,教研任务很重,加上顾持南头一回带高三,尽管不至于像刚工作那样手足无措,但也同样一个头两个大。
短短几天下来,眼睛里的疲意让江辞看了格外心疼。
顾持南枕在他的腿窝上,垂着眼休息。江辞从他手里把手机抽出来,“小心砸到脸上。”
“嗯。”迷迷糊糊的答应下来,歪过头睡过去了。
江辞不敢多动作,关了电视,小心的勾过顾持南脚边的薄毯盖在他身上。视线从饱满光洁的额头到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到那张软嫩的嘴唇上,来来回回勾勒了好几遍,才继续看公司里发来的文件。
一时间只剩空调送风时发出的低低的嗡鸣声。
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顾持南揉着睡眼惺忪的眼,伸了个懒腰。
“醒了?”
“嗯。”
江辞往厨房走去,走路姿势甚至有些滑稽,不过缓了几步也就好了。顾持南看在眼里,等人把温水放在自己的手上时,道,“腿都麻了,怎么还由着我枕着睡?”
说着拉着人坐下,看人的眼神里带了责备。
“也就麻了一下,之后你就醒了。”他心疼道。“最近怎么这么辛苦?”顾持南皮肤白,但从不像是现在这样一点也不健康的苍白色,眼底下的黑眼圈也冒出了尖。
顾持南拍着胸膛,“我可是人民教师啊,当然要费心劳累培养祖国的栋梁啊。”
他笑着打哈哈,可笑意很快僵在嘴角,垂下头沉默了一会,等再抬头时,已经是真挚而又坚定的表情,“而且这是我第一次带高三,也是最后一次。所以我希望尽我所能帮到他们。”
顾持南打算辞职。
江辞听他说这件事时很惊讶,甚至觉得是自己与他的关系给他造成了负担。
然而如果不是顾持南自己主动选择,那么就算所有人对他这份职业不应有的出格而非议,他也不会放弃自己热爱的职业。其实他心里对教师还是抱有一定的向往的,只不过不是自己的第一要位而已。
他性格如此,就算是再随性,做事也很有分寸,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但不会不计后果,一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江辞自然会尊重他的决定,只是不知道他家人那边是什么态度。
“我爸还挺支持我读研的,算是默许我了。”
“说到这个,我再和你说个事,”顾持南肃了神色道,“我和我爸说了我们之间的事。”
江辞眼里满是震惊,“你指的,是我们再一起的事?”
顾持南点点头,“是啊,他一开始还很难接受。” 仿佛昨日顾爸沉重而又虚渺的声音又一次扎进了心上。纵是再开明的父亲得知自己儿子的性向也无法淡定,他们很少有过这么激烈的争执,只是父亲同孩子的博弈,无论如何都占不了上风的。
顾一齐还是试着去理解他,尝试着去接受。“不过现在多少是接受了。”
这一切江辞都不知情,顾持南四两拨千斤的说着事情的经过,将那时心酸的,难熬的,挣扎的复杂心情都掩过。
心脏好像被生生撕裂了一块,如果不是他,顾持南没有必要遭受这么多苦楚。江辞喉间有些发干,抱着人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哽咽了许久,才断断续续说着抱歉的话。
他的怀抱宽厚而温暖,这几天的委屈难过一下子消失殆尽。顾持南拍拍他,像安抚孩子一样哄他,“才不是呢。”
说着想到什么似的,和他分开,冲人扬了扬手机,“我爸昨天给我打了电话,他最近在附近的市出差,说是有空回来一趟。”顾持南顿了顿,俏皮着话道,“主要是来看看到底是哪个家伙把他儿子拐跑了。”
江辞明显一怔,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半天没说话。他紧张不安的模样很难得,顾持南面上带了个调侃意味的笑,“怕了吗?”
对面的人重重的点了个头,“对,我很怕。”
他说的很认真,真挚到顾持南有些郝然自己抛出了个不合时宜的玩笑话。
江辞转过顾持南移开的脸,对上他的眼睛,“我怕你父亲不喜欢我,我怕他最后还是不能接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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