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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炳彰凝视着我,神色难辨。
他缓缓在我身前蹲了下来,伸出手,似乎想碰碰我的右胳膊。
我懒得揣摩他的想法,抱着胳膊侧过身去,躲开他的碰触,眉头也皱了起来。
“仙栖,你找不痛快?”他说着,语气也不善起来。
“滚!不要你管!”
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他眉间的戾色越积越浓。跟着,他一把抓过我的左胳膊,将我往地上摁,一面去拉扯我的衣服。
我大叫起来:“干什么你!滚!滚!”
半个身子都是麻的,我哪里是他的对手?正在我恨命的时候,他突然停了扒衣服的手,重重摁在我的肋骨上。
想来是撞青了,我被他摁得直打颤。
忽然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跟着是疾呼:“五爷,五爷!您在里头吗?”
是兰英的声音。
她见屋里没有回应,把门敲得愈急了,叫得也愈尖锐了:“五爷,五爷!”
我怒瞪向乔老五,心里暗道,兰英多胆小的一个人呢!逼急了,也能和人翻脸的!
乔炳彰大约是没想到兰英自个儿跑到这里,脸色一变,接着摁在我身上的手冷不防地使劲一摁——我没防备,疼得一下尖叫出来!
门口兰英的敲门声停顿片刻,随即就听兰英尖叫:“五爷,五爷!里面出什么事了?您再不应声,管家就要砸门了!”
就听她又和管家说道:“你说屋里没人,刚才那一声又是谁叫的?倘若五爷出了事,是你担待得起得么?”
好个兰英,平时不声不响的,关键时候,你竟比我有主意!我自愧弗如!
我眼珠一转,随即也叫:“五爷!您这是怎么了?您好歹出个声啊!”
乔炳彰本是一脸凶厉,没想到我竟来了这么一招,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他笑:“仙栖,你……”
还没等他的话说出口,管家已哆哆嗦嗦地在门外试探着喊:“爷?五爷!”
乔炳彰盯着我,良久方笑:“仙栖,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手段!倒是越发让我惊喜了。”
他凑到我耳边,不顾我惊慌的神色,低笑:“你放心,我不用强,自然也有手段让你服服帖帖的。”
他说完,松开手让我起来,一面应付门外:“我没事,你让兰英姑娘进来吧!”
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开门声,紧接着,门刚被吱呀推开,兰英已经夹着风冲了进来,张口就喊:“仙栖!”
幸而我已经拉好衣服站了起来,不至叫她看见我这幅狼狈样。
我勉强笑了笑,回应她:“兰英,我没事。”
管家看着好端端的乔老五,知道自己闯了祸,吓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然而,乔炳彰亦恢复了人模样,他朝着管家挥了挥手,说道:“既然把兰英姑娘送到了,你就退下吧。再备点好酒菜,我请兰英姑娘和仙栖喝两杯。”
看着管家唯唯退下,我方知自己逃过一劫。
第11章 脱险
兰英惴惴不安地看着我,没了刚才叫门时的胆量豪气。她本是个柔弱无依的女子,只不过是为时所逼罢了。
我悄悄摆了摆手,示意她没事的。
乔炳彰在屋子正中间的案几边坐了下来,抬头看见我和兰英都杵在那儿,不由挑眉笑道:“坐啊。”
兰英抱着琴,期期艾艾说道:“五爷,奴家出来好些时日了,妈妈该着急了,能否让奴家和仙栖先回去,改日再登门回礼?”
乔炳彰轻笑:“我一个曲子都没听呢,你就要走?沁芳楼也太没有诚意了吧?”
我捂着右胳膊缓缓坐了下来,胳膊上一刺一刺疼得发慌,却叫我记着,眼下是在豺狼虎豹的地盘上,哪有我任性的份?为今之计,唯有拖延过去,才是硬道理。
兰英见我坐了下来,只得也缓缓坐了,抱着琵琶低了头,眉尖染了几分愁怨。
她还是个孩子呢,我看着她微微有些肉乎的脸颊,心中忽然一软,我比她大,又是男子汉,我得保护她。
这个意识一旦生根,立即付诸了行动。
我往前挪了挪,将兰英半挡在我的身后,在乔炳彰玩味的笑容中,说道:“五爷,我右手受了点伤,今天的曲子怕是不能弹了。不如这样吧,我听说五爷爱下棋,正巧得空我也爱杀一盘,今天就请五爷屈尊和我杀一盘吧!”
其实我连他会不会下棋都不知道。
可不是说,大户人家出身的,连小姐都是琴棋上的高手么?也不算冤枉了他。
乔炳彰似笑非笑:“你要和我下棋?”
我点点头。
他反问:“若我不愿意呢?”
我笑了:“仙栖自然也不能违拗五爷的意思。”
他沉默一会儿,这个空档里,管家领着人来送上酒菜。趁着他们布菜的空儿,兰英悄悄扯我的衣角,关切极了:“仙栖,你胳膊疼得厉害么?怎么脸上出了这么多汗?”
我摇头,骗她:“不疼,就是不太好活动它。”
哪里能不疼?我什么时候愣是把自己往门上撞过?现在一片都麻了,一摁钻心的痛。要不我也不至于要和乔老五下棋来拖延时间了。
布好菜,管家带着下人鱼贯而出,中间一个字也没说,很是训练有数。
也是,乔家好歹是一方名望之家。
乔炳彰执起酒壶,翻出两个空杯,分别倒了一些酒,一杯递给兰英,另一杯拿在手上,看了看我受伤了的右胳膊,放在了自己面前,笑:“你既然伤了,就别喝冷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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