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咳嗽了几声,黑衣人望着他神色急切,可急得却不是白衣人病了,而是白衣人究竟能不能参加这场华山比武。
“这几日我为你献上如此多珍馐佳肴,悉心照顾难道你还感染了风寒不成?”
“你不过是想让人打败狼邪,就算我一局就败下阵来,又有何关系。”
“别嘴硬了。”谢孤棠拍着王良琊地肩膀道:“没多少时间了,你若肯说出寂灭刀的下落,我马上放你。”
“哈哈哈哈,兵临城下如何放?”王良琊惨笑,他没有告诉谢孤棠——今日不但是他的死期,还是毒发之日,无论如何,都是一条死字,死之前的谢幕一战,他要全力以赴。
没想到苦修三年,还是逃不过一个死字,明知道要把命送出去,却不想事情来得如此突如其来,不容他神伤,不容他告别。
多年潜心向善,不问世事,自从不愿看到谢孤棠在江南肆意杀人,又不忍亲手杀掉他,这下一步步沉溺深渊,无法自拔。
或许,早早结果谢孤棠的性命,才能还天下一个太平,他不能为了一个人负了整个天下。
可他现在连杀他都没有机会,一旦他动手,四面埋伏的人就会抢先将他万箭穿心,他除了受人摆布地等死,没有别的出路。
绿拂又在哪里?他是否逃出去了?费劲心机让其改走那条路,有可能让他逃脱升天,也有可能让他死于意外……无论如何,他也只能救绿拂到这个地步了。
半山腰上的这处凉亭格外隐蔽,从这里望出去,可以清晰的看到上山的唯一山道上,武林人士熙熙攘攘,绿拂与夏飞绝也混在人群之中,二人的打扮格外不显眼。
“你说,这些人之中,有多少想杀你?有多少想救你。”
白衣人转了转晶莹剔透的琉璃酒杯,笑时透着一种了然于心的悠然自得,“他们在乎的不是我的生死,只是山河图的下落。”
熙熙攘攘皆为利来,这就是人的本性。他们不会管你救过多少人,也不会管你曾经是如何名动江湖,他们只会落井下石,然后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哎,良琊,你怎么就是想不通呢?告诉我山河图的下落,又不会对你造成什么损失。”
有多久没有听到他这么亲切地唤他了,久违的亲昵称呼却是为了套出消息,让人从倍加心酸。
山河图自然不会对王良琊造成过多影响,可一旦兵戎相见,生灵涂炭,遭殃的是万千黎明百姓。父亲与哥哥在沙场拼搏是为了什么?不过也是为了将外族驱赶出境,不再让他们滋扰普通百姓。一旦顾棠手握山河图,意图篡位,到时必定战火连绵,死伤无数,他不想看到这种局面。
有时候你不得不思量,是要天下人的命,还是那一个人的命,普通人固然可怜,可那个人才是你心中唯一的牵挂。
而人生,有舍才有得,他有时候会想,若能舍了他一个人的性命,成全彼此,那倒也划算,可七皇子的贪念无限,他杏花侯区区一条贱命怎么喂得起他的胃口?
黑衣人回眸,宛若一幅山水画卷上绚烂的墨点,浓淡相宜,让人沉醉,这么美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何心肠就那么毒?
谢孤棠和他的母妃一样,根本就不把别人的性命当命。
当然,王良琊也从未告诉过谢孤棠——冯家根本不是什么好人,当初挑唆王家与朝廷关系的正是冯大学士,而冯亦了接近谢孤棠也不过是为了完成自己的计划,他本想将七皇子害死在孤岛上,却不想自己莫名死去,一切一切的阴差阳错,令人唏嘘。
作者有话要说:
☆、零落香
谢孤棠双手呈上一柄锋芒毕露的宝刀,潇潇细雨从亭外飘来,落在刀上,他将刀呈给王良琊,王良琊定睛一看,倒抽一口凉气——“愁煞刀?”
愁闻一霎清明雨,杏花零落香。
惊诧之后是了然,他笑着问道:“你想让我用谢孤棠的刀,好让天下人都以为是狼邪暗中谋划了一切,好手段,好手段。”说着“啪啪”击掌了两声,声音在山雨中格外清脆凉薄。
“虽然你忘恩负义,我却不想学你,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若果你能放下屠刀,那我便教你寂灭刀的最后一式,从此你进可敌天下,退可守江湖,只要你不兴风作浪,那么可保一世太平。”
“哈哈哈哈,太平?我为何要让这江山太平?”他笑得猖狂,仰头饮尽杯中酒,“不过,你若真肯教我寂灭刀的最后一式,我可以考虑留你王家清白。”
果不其然,七皇子不但想要取他性命,还想在王家满门忠烈的牌子上抹黑,这是带着多么大的恨意与苦心啊?他是王家独脉,往后也不可能会有子嗣,王家这么多年为朝廷付出的一切都要如东流水般流逝了吗?
只因你一时不忍,只因你迟迟不肯杀他——王良琊内心备受煎熬,他起身毕恭毕敬地接过愁煞刀,鞠了一躬——“多谢七殿下手下留情。”
他抚刀,长刀出鞘,抽刀断水,尽管半山亭中促狭逼仄,然而寂灭刀刀法灵动,一招一式千变万化。
谢孤棠边看边啧啧称赞,他深知——狼邪就算已不是武林中的至尊刀者,这世上却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他的心胸气度,若不是他们王家害死了他的母妃,他真的不愿与他势不两立。
那时绿拂的话再次萦绕心头,十几年前那场遇刺,是否真是这个小侯爷替他做了替死鬼?一时心肠软下来,竟有些不舍害他,可是路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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