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修长有致,循着刀光望去只见七分冷笑,三分薄情,他伤了他,用那柄血淋淋的宝刀。
“谢?大哥?”夏小雨咳出一滩血,如落梅点点浮在地上,殷红渗人,他捂着胸口,眸中依旧难以置信,“为什么?”
没有任何回答,连一眼愧疚都没有,谢孤棠冷笑着对那艳丽女子道:“刀跟人都给你们了,我要的东西呢?”
“急什么!”那女子款款走来握住刀抽出来,血花四绽,夏小雨痛得蜷缩在地,伤口渗出涓涓不断的血流。
“活剑谱到手了,咱们宫主自然不会亏待你,江南的事儿如今闹得有些大了,你是不是也该稍微收敛一些?”那女子走过来手中环着一圈细绳,蹙眉拨了拨夏小雨,摇首笑道:“啧啧,这小子肤色蜡黄,瘦如柴骨,想必谢大侠享用得不错啊?”
“嘿嘿,功力也该恢复七八成了?”
享用?她竟然用享用一词?那时不是柔情蜜意地说着情话,哪怕是介于兄弟与爱人之间暧昧丛生的关系,但也绝不致于沦落到“享用”啊?他又不是醉仙楼中的娼妓。
夏小雨努力支撑起身子,可失血过多、唇色苍白,体力不支,想握剑手中都颓然无力,昏昏沉沉之间,那女人丢掉绳子拿剑猛地逼近,“啊!”手腕处强烈的刺痛,有什么被挑断了如绳索“铮”地断裂,接着脚踝处亦传来一模一样的痛感,撕心裂肺,痛苦难言,那是真正叠加在ròu_tǐ上的痛苦,如前世坠崖摔得粉身碎骨的那个瞬间,痛得不能自已。
意识模糊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景象——清冽冷峻地黑衣人笑着勾起唇角:“没用的东西,留着也是累赘。”
作者有话要说:
☆、渗血
嘴唇干裂,浑身刺痛,断筋碎骨的麻醉感从身上的每一个毛孔中侵袭到肺腑,夏小雨睁开眼,一室黄昏,夜已深,美人未睡,粉紫披帛的妙龄女子跷着二郎腿望着他。
这样子一定很滑稽吧?若是放到以往,他定然是要色魂受予的望着美人流口水,可曾经沧海难为水,他已经男人不是男人了,饶是再倾城绝色的美人儿也激不起他一丝兴趣。
“谢——谢大哥呢?”
“哈哈,他把你给我了。”女子娇媚一笑,露出玲珑贝齿。
“你要我这种废物做什么?”夏小雨余光瞥到自己的脚踝,血丝弥漫,腥气扑鼻,提不上一丝一毫的劲,再看看自己的手腕,亦是俱废抬不起力。
挑断手筋脚筋?呵,这不是对付武林大侠的办法吗?本就学艺不精,犯得着如此?
明艳女子勾起一抹冷笑道:“废物亦有废物的妙处啊,蹂躏蹂躏,调戏调戏倒也可以解解这苦闷困乏地日子啊!”
屋外阴云密布,山雨欲来风满楼,吹得纱幔翩飞,女子温婉的容颜化作一江春色,别样妖娆。
可夏小雨却没有一点儿欣赏的意思,闭月羞花又如何?心如蛇蝎。
“心如蛇蝎的人可多着呢?你望着我做甚?”那女子嫣然一笑道:“你以为你那谢大哥是什么好人?哎呀,前几个月江南那宗宗‘试刀案’可俱是他的杰作,我红锦在九墨曜待了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心狠手辣的人物。”
“不过话说回来,不心狠手辣又怎能成大事,七年前那个蠢小子就是太过冥顽不灵,不然如今中原第一刀的名号怎么会论得到谢孤棠身上,论天赋,他还是输一些啊!”那女子玩弄着匣子里的胭脂,丹寇生花,她唇若吐朱,一点樱唇中静静淌出岁月旧事。
九墨曜?这不是鼎鼎大名地南疆邪教吗?何时又踏足中原了?若是她的话不假,那谢孤棠暗地里难道与邪教有所勾结,江南“试刀案”又是何事?
那些时日待在杏花府,江南一带的大事他是丁点儿也未知晓,不过前些日子在太湖裘家亦略有耳闻,传说这位刀术高手到处杀人,嗜血如麻,死去的人往往身首异处,有的连全尸都没有,被发现的多是残肢断骸,据说那刀法精准快绝,多是斩首,偶有缠斗者则死法愈加残酷。
“不信吗?”红锦姣好的面容在灯火中影影绰绰。
“嗯。”夏小雨点点头,心情压抑的如天沉云低。
“裘亦萍是他杀的,你身上那一刀亦是他所为,你自己亲眼所见还会有假?”红锦泛着黑曜石般的眸子笑道:“若想得到他的心,就必须跟他站在同一个高度,你只不过是一滩泥,而他是一片云,云怎么会眷顾泥土?除非干裂的大地让云哭泣,让云的泪滴浇灌了他的内心,这样你们才能在一起。”
听不懂,夏小雨没那么细腻的心思,他只是觉得气压低闷的让胸口难受,那一刀,不深不浅,堪堪擦着心脏过去,这便是要他断了念想的意思呵?
“跟我回九墨曜,若是讨得宫主欢心,你还有活过来做人上人的机会,如此这般,邋遢肮脏,百无是处,那谢孤棠为何要留你在身边?”
他,他喜欢我啊!夏小雨差点儿脱口而出,想着又不禁好笑,他喜欢你会捅你一刀?
纠结的心情让他整张脸更加扭曲,看似在笑又分明是哭腔,看似在哭却又笑得委屈。
“要不要我再说清楚一些——”红锦步步紧逼。
“不用,不要!别说了!”夏小雨一激动,胸口又渗出血,染红了白色布带上的干净处,前两日那清秀艳丽的模样仿佛是一场黄粱大梦,他痴痴地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头发蓬乱,浑身是伤,分明是个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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