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染有所隐瞒,柔嘉大概了解一些,他无意于对此做出评价,毕竟那是旁人选择的生活,与他无关,但魏染还有一层自己准妹夫的身份,这让他不得不留意。刘后渐渐发展出一手遮天的架势,看似是个不错的靠山,可她终究是个女人,还是个多疑而狠厉的女人。姚家世代效忠君主,若是魏染选择站在刘后那一方,家族内部势必又有一场麻烦。
柔嘉越想越觉得必须将这件事情告诉父亲,于是便从躺椅上起身,准备趁着多数夜卫都在轮休的白日回家一趟。他想收拾收拾,最后又发现没有什么好拿的,便草草披上了他的披风向门外走去。哪知,那披风仿佛被挂住了一样,将他扯在了原地。
“你要去哪里?”
掬月半张脸埋在被子里,看起来更加虚弱不堪,他伸出一只胳膊抓住柔嘉披风的一角,将另外半张脸朝向他,目光中满是询问。
“明明是我先不舒服,你怎么也病了?这种事情也要上赶着一起吗?”柔嘉回避了他的问题,见他脸色实在难看,本想伸手探探掬月的额温,但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只将脸凑近了些许,“我怎么觉得你见了魏大人之后显得更不好了?真的只是着了风寒吗。”
“嗯。”
掬月的眼皮已经撑不住了,从被褥中传出一声闷闷的哼声,便又昏睡过去。柔嘉看着窗外渐强的阳光,上前为掬月翻了个身,调到了背光的位子,又回身将窗户关上,把白日纷扰的声音阻隔在外。做完这一切,掬月似乎睡得更沉了,这一次,他没能拦住离开的柔嘉。
柔嘉是从后门回的姚府,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的归来,尤其注意避开了魏染。但若遇上时运不顺,狭路相逢总是不可避免,他绕道到厅堂之外时,发现魏染竟早就捷足先登。此时他正一脸严肃坐在母亲身旁,柔然亦陪同在座,却唯独不见父亲。
所有人的声音都压得很低,仿佛专为避开谁,魏染细细碎碎说了一些,母亲脸上竟染上了些近乎绝望的悲伤来,柔然也坐不住了,泪水泄了堤坝似的,抽泣着上前与母亲哭作一团。
好你个魏染,竟来家里找不痛快。
柔嘉刚要举步现身,宛若洪钟一般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震得他一时立在了原地,只见得姚父穿庭而过,衣带生风。
“都把眼泪收一收!让外人看见了什么样子!”
魏染闻声起身,朝姚?*钌钜焕瘢姚父微微颔首:“魏染,辛苦你了。;
“不不不,是魏染无能,未能找到柔嘉。”魏染声音发涩,“刘钗可能带他走了小路,不曾想翠微山冰雪突然塌了一角,皇后看得又紧,实在不敢派出太多人去找。”
柔然闻言,本被姚父喝退的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溢了出来。魏染出声安慰道:“小然别哭,找不到也是好消息,说不定柔嘉只是躲在了哪里,风头过了还会来找我们的。”
姚母此时却突然爆发了出来,她的声音尖细,嗓子仿佛要撕裂一般:“我早说不让柔嘉去当那个什么夜卫,出生入死的有什么好!都是刘钗那混小子蛊惑他,柔嘉什么都听他的,简直鬼迷了心窍了!这下可好,刘钗造反,柔嘉也跟着遭殃,这下连失手也找不着。”
“咳。”姚父沉声打断了姚母的抱怨,“刘家小子是忠义之士,不可这样说他。”
“我可不管他中意不中意,我只要我的柔嘉回来!”
眼前的一切都超出了躲在门外的柔嘉的认知,这是怎么回事?他明明好好的站在这里,为何屋里人都认为他出事了?明明昨日柔然才到夜卫间来看过他,明明昨晚魏染才刚同他交谈过……还有他们口中的刘钗……
刘钗……刘钗……
这个如此寻常的名字却如雷霆一击,打得柔嘉摇摇欲坠。
“刘钗……兄……兄长……”柔嘉喃喃出声时,其实并未将刘钗这人与兄长这两者联系起来,他只是习惯性的这样接了上去,仿佛早就习以为常般脱口而出。
他失神地向前走了几步,就这样跌跌撞撞的闯入了屋内所有人的眼,并遇见了一场突如其来如死一般的寂静。
最先反应过来的竟是柔然,她先是惊呼一声,又像是被自己吓到了一样,试探着,小声叫了一声“哥”,随即又捂住了自己的嘴。
你们都怎么了?柔嘉看着呆若木鸡的众人,想上前去问个清楚。
就在此时,一双手却从身后将他缚住,并捂住了他意欲出声的口。来人从手掌的温度到在他耳畔呼出了气息都是柔嘉毫不陌生的,他诧异地斜眼瞥见掬月依旧虚弱的脸,挣扎着。掬月却没有放松手中的力道,同时,一股如月华一般的气息从掬月身上汹涌而出,如水一般,缓缓向前,抚过面前四人的眉眼,将他们眼中的惊讶、错愕、惊喜、迷惑……一一洗涤**净。
柔嘉眼睁睁看着他们将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收回,无措地面面相觑,仿佛都不明白自己为何刚刚会突然失神。柔嘉意欲再次呼出声,掬月却阻止了他。
“嘘!我们先离开再说!”
掬月气息不稳地匆匆说了一句,便压制着柔嘉将他带出了姚府。
一路上,掬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脚步也愈发慢了下来。如果说前半段还是他夹带着柔嘉,那后面的路程可以说是柔嘉驮着他了。掬月无力地伏在柔嘉肩膀上,沿着坊间的围墙慢慢走着,直到来到一个死角处,柔嘉突然发力,一把将他惯在了墙角中。
“我原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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