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地方,已是幽夜时分,街道上来来往往都是熙攘人群。
“萧少爷......”容夕在楼下停下脚步,转过身子欲要邀他上去,话到一半突然一惊,愣在那处。
这人疑惑,回头顺着他愕然的视线望过去,透过层层路人,隐约瞧见了一抹紫色身影,有几分眼熟,似乎是筑梦的人。
那身影跌跌撞撞地往巷子深处拐去,容夕低低唤一声,提步追过去。
“怜华!”
萧清文回过神来,忙也跟上前,见容夕追上那人,将他紧紧箍在臂间,再不许他动作。
“容夕......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别胡说,同我回去。”
好容易待他冷静分毫,便要扶着他离开,容夕偏头看一眼萧清文,嘴唇颤抖半晌,低声道:“抱歉......”语罢留他一人,再不回头。
萧清文立在原处,心头滋味难以言说,除却担心,更甚的却是惊心,方才容夕眼中的深深悲痛,丝毫也不及掩饰,然而纵使他耗尽全力,也读不懂了。
他回过身去,望向远处的那两人,怜华紫色长袖之上,还有着刺目的新鲜血迹。
——这筑梦楼里,藏有太多的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房里蒸汽缭绕,怜华闹尽力气,失神地伏在浴桶边缘,容夕一瓢一瓢地往他背上淋着温热浴水。
少顷,听他嘶哑着嗓音喃喃:“我害死了他......”
手头动作一顿,继而舀起热水,再度为他暖着身子。
容夕知晓他说的是谁。
若说萧清文是自己最特别的客人,那么怜华心头,自也放着不一样的一人。
那人名作周君玉,官任于朝堂礼部,人如其名,君子如玉,是个文绉绉的性子,虽不算十分俊俏,却也风度翩翩,瞧着令人心安。
虽不常来,然而每每过来这处,总会在怜华房里留上一整宿。
“我一回来......爷就给了我他的名字。”
指甲嵌进了木质的浴桶边里,容夕搁下舀勺,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尽数捏到自己的掌心。
“一介文臣罢了...我不知他如何挡了那人的路......容夕...我瞧着他对我笑......我当时便觉得...我要杀了的人......只能是我自己......”掌心的手指冰冷,如何都暖不起来,怜华空洞的双眼又开始忍不住流泪,哽咽道,“可是他却自己横刀死在我眼前......他一早就知道了...他知道啊......容夕你杀了我吧!”
这人突然开始挣动,容夕急忙站起身,越过浴桶将他死死束在怀里,心疼良久,狠下心说道:“杀了你,他也依旧是死。”
怀里人终于安静下来。
“怜华,我要你好好活着。哪怕是为了我,我求你......”
身上的白衣尽数染湿,容夕觉得这夜里温度有些冷。
屏风外面突然传来人声,侧头望出去,朦朦胧胧的那道身影,隔着屏风站在外面。
“才不过亥时。”那人道。
容夕问:“太子殿下想说什么?”
“不过亥时便恣意下手,怜华,你可曾想过,倘若你被人发现,后果该有多严重。”
怜华又开始颤抖,容夕捂住他的嘴,替他答道:“他不会被发现。”话里含着几分嘲意,又道:“太子殿下,倘若是您的心上人来杀您,您会让他被人发现吗?
“殿下若不想怜华如此冲动,就不当未至夜半三更,便将命令授与他。”
“如此说来,是吾的不是?”他终于绕过屏风走进来,眸中寒光蚀骨,“怜华,你教吾很失望,身为杀手,你该有的与不该有的,都错位了。”
“可若是不该有的全没有了,那么身为杀手,又当以何支撑自己活下去。”
太子沉默不言,双眼了无情绪得回望向容夕,半晌道:“容夕,你当担心一下另一件事情。”
闻言禁不住心跳如雷,果真便听到那声音如同地狱魔煞一般说来:“方才怜华身染血迹游荡在外,别人瞧见了姑且不管,吾却不得不提醒你,那萧家的二少爷,可瞧得很清楚。”
他故作沉静地问:“那又如何?”
“他若不能为吾所用,便迟早是一个威胁。”
容夕抬眼定定地瞧着他。
“殿下忘了,为何要这天下,以杀戮为政,原本就是错的......这筑梦楼根本就错了......”
那人眉头轻皱,突然出手卡住他的喉口。
“你在跟谁说话?”
容夕觉着快要窒息,说不出话来,浅浅地勾起了唇角。
“殿下!”怜华攥住他的手腕,几乎要捏出指痕,直至那只手逐渐收回力气,慢慢地放他自由。
罢了,太子站直身子,竟叹了一息:“容夕,你与怜华二人,原非如此境象。”
“......筑梦原为殿下铲佞臣,从何时起,也变成了如今这样的境象?”
“本就没那么简单。”
“殿下说得是,从来都......没那么简单。”
彼时周身寒冷彻骨,心底只细细密密地念着一个人的名字——萧清文。萧清文,你同我相识,该如何是好......
分不清是否是错觉,那人眸里仿佛盈着万般无可奈何,也不再责怪,兀自离开这房中。
觉得有些可笑,明明不是极端冷血之人,却把谁都逼上这样绝望的境地。
“容夕,我冷。”
桶里的水渐渐凉了,容夕将怜华扶出来,拭水更衣,又送他到床被里,为他掖好被角。
怜华神色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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