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屠白把青年千刀万剐,就见眼前人迅速萎靡,像是抽**灵魂只余行尸走肉,软倒在地。
……
关心则乱的虞人璟,好不容易忆起封名大典,一路上穿越慌乱的街头巷尾,赶到时,天坛已经没有一个活物。屠白已召集残余龙众商讨对策去了。
斜阳铺洒琉璃台,彩光折射,斑斓绝艳中有一具软塌塌的肉泥——对!肉泥,虞人璟一字一字磨着牙咀嚼着这个触目惊心的词汇。青年死了,龙族仍然没有放过他,一脚一脚,愣是把一具人形踩成面目全非的肉泥。
目眦欲裂!
心脏紧缩!情绪冲涌上头!虞人璟感觉快要从内部炸开,却不知要怎样开能发现这恨不把天都劈开一个洞,把地都踩成七零八落的豆腐渣都不足以安抚的情绪!恐慌油然而起,他浑身抖得像快要散架。
一步步走过去,他从那滩肉泥里寻到熟悉的衣料和发冠,不容否认。
“这不是你……不是……绝对不是……”他喃喃念着。
昨夜温存的记忆犹在,世事怎能变得这样恐怖?老天爷怎忍心如此待他?如此冷酷?正午炙热的高温仿佛快把他蒸化了,脚步有点飘,越来越飘,几乎站不住,似是下一秒就会跪软在地。
“怎么会呢……”
那帮凶蛮兽类怎么忍心连死都不给青年留下颜面?!
虞人璟呵呵笑着,像是要疯了,眼中汹涌出泪,又哭又笑。晶莹的泪水流**了,开始流出血泪,血淋漓的流了半张脸,一道一道,极为恐怖。
虞人璟捧着肉泥,一抓一把想装起来,手头却没有工具!可他怎么忍心让他躺在这么脏污冰凉的地上?他又怎么能忍受,在以后漫长的生命里,再没有人敢像这个胆大包天的青年一样,嬉笑逗弄他,牵动他的心神?
怎么能忍?!怎么能分开?!脑子仿佛被各种情绪搅成浆糊!!!
……
天坛的异状传出来后,汉人们震惊无比!
谁能料想藏得最深的竟然是苍越,汉奸中最为得势拉仇恨的那位居然是假意投诚?!其精湛的演技骗了全天下。有见识的,从那发丝人偶紫木剑中分辨出,都是国师的看家本领。前者是沙场上调兵遣将让军队瞬移百里之外的,后者则是一个能劈天裂地的杀阵,苍越竟融会贯通,重新打开时空裂缝把异族全部送了回去,而没了巫祭师,他们再想回来祸害大齐简直天方夜谭!
何其聪慧?何其大胆?何其缜密?!
又有何人敢置信!
原以为没能掰正这人,悲叹竟给异族做了嫁衣,青年居然瞒天过海,一步步谋划,不动声色间抄了龙族老底!
但凡暗地里骂过他的汉人无不自惭形秽,朝臣们更是被他舍身取义的高洁品质折服!惋惜再惋惜,这么一个不世之材,年纪轻轻居然就这么死了!唉……可惜!可叹!
暮色四合。
芍药闻讯赶去。
一路跑得发丝凌乱,芍药想着谋害青年的事,想她竟然误杀了一个救世功臣,心里一时惶恐不安!微末悔恨刚刚萌发,就被妒恨占据上风。听说青年被泄愤的屠白踩成肉泥,幸好幸好,这都死了,她拜托幕僚拿到“回光”下毒害人的事情应该不会暴露了。
然而,当她赶到天坛时,被震惊了!
简直无法相信她看到了什么?
那个世间最精雕细琢的人形艺术品,一举一动皆可入画的太子殿下,像个快饿死的脏污乞丐一样趴跪在地。贪婪的,大口吞咽肉泥,连骨带肉,嘴角被骨头断口划伤都囫囵狂咽,嘎吱嘎吱嚼碎骨头的声音在一片死寂中令人毛骨悚然。那骨头渣不是好啃的,芍药从殿下的血盆大口中瞄见摇摇欲坠的牙齿,咯噔,断了,可殿下竟没都没皱一下,连着自己的断牙一起吞咽下去。
娇气的喉咙同样承受不住,吞得艰难,突然卡住!少年猛拍胸口!咳!咳!咳!咳出一口混着骨渣的血沫。
少年缓了一会儿,竟然面无表情捡起那些吐出来的肮脏骨头渣渣,重新塞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殿下疯了!
芍药疯狂跑过去,掰开殿下的嘴,掏出那些骨头渣。但当她对上少年灰蒙蒙的浑浊双眼,竟突然有些退缩!她从来不知道,有人能凭一个眼神就让她惧怕成这样,而这个人,还是她心心念念的太子殿下,美好如玉,该束之高阁精心养护的病弱少年。
像面对血海深仇的敌人,少年嘴一合,狠狠咬住芍药的手。
芍药试图唤醒殿下的神智,却惹恼少年,指头险些被咬断,差点没疼得背过气去!心思电转,格外不甘又急迫地喊道:“苍越!苍越!苍越!殿下可是在找苍越?!”
少年微愣。
芍药趁他发傻夺回手,还没哀叹手指受苦,少年目中渐渐清明,突然暴起一脚狠狠踹了她,芍药毫无防备,就这么骨碌骨碌滚下台阶,一命呜呼。于人世间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殿下冷寒入骨的眼睛,让她浑身发凉,耳边是殿下痛恨至极的嘶喊,“是你!是你!你这个毒妇!你害死了他!都是你!!!”
虞人璟清明了一会儿,看见那滩肉泥又开始恍惚……他不要青年离开,是生是死,青年都是他的。就像昨晚一样,融为一体。
……
此后五年间,虞人璟从文弱多病的少年太子长成一代暴君,时而清醒时而癫狂。
清醒时杀伐果断,同一红彤彤的雷龙异兽冲锋陷阵,天南海北围捕外星异兽。食肉龙边族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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