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的派出所里十分安静,没有警员们谈论的声音,没有嘈杂的噪音,只有农妇夹着土话的乡音,叙述着自己昨天夜里是如何杀了老公全家。
眼前这位身子瘦弱,面色饥黄的农妇居然一夜之间杀了老公全家,这件事儿令警员们很震惊。
她被带进审讯室,垂着头,说自己名叫秀娥,十六岁时被迫嫁给村里的马癞头。
马癞头是秀娥的邻居,趁着秀娥爸妈外出打工时,玷污了她。还威胁她要是敢说出去就杀她全家,她被性侵长达一年,十六岁那年怀了马癞头的孩子,被家人连打带骂地送去马癞头的家里,还说就当没了她这个女儿。
秀娥从小就没有念过书,家里的钱全是为弟弟省的。
没嫁过去前,马癞头发誓说会对秀娥好的,还说自己会去城里挣钱,让她过上好日子。岂料等她嫁过去后,马癞头所有的坏毛病统统爆发,不讲卫生也就罢了,喝醉酒还经常打秀娥,第一个孩子就是被他打没了。
秀娥躺在床上还没调养好,又被马老娘捏着耳朵拖到地上,让她去煮饭,喂鸡喂猪。
秀娥不敢有怨言,只能委屈地擦着眼泪切菜,菜刀划伤手指她居然也不觉得痛了,只觉得麻木,生活没有盼头。
马癞头知道自己手段卑鄙,外出赌博喝酒时,就让马老娘监督秀娥干活,虎着一张黑脸让她干农活,动作要是慢点,马老娘一脚就踹到她的腰上,疼得她直抽抽喊都喊不出来。
马老娘长得很凶,牙齿也干黄歪歪扭扭,吊梢着眼睛瞪人时能把秀娥吓到发噩梦,只能在马家人的欺辱下忍辱负重地活着。
兴许是头胎流产,身子没有调养好的缘故,秀娥这十年来都不曾有孕。瘦瘪的肚子令马老娘更恨了,晚上都会扒开她的衣服,捏着她的肚子打了几下,满嘴胡咧咧地骂她是下不了蛋的母鸡,他们老马家真是倒霉有她这种儿媳!不仅如此,马老娘还天天出门看谁家姑娘的屁股大好生养,回来就和马癞头嘀嘀咕咕,只要秀娥一靠近,马老娘就瞪着她,赶她去干活。
在马家的日子真是生不如死,马癞头只要喝醉酒就会家暴,用竹耙抽她的后背,经常将她抽得后背全是淤青,令秀娥忍无可忍的是她和马癞头回娘家时,发现马癞头偷摸小妹的下面,言语下流,令她不知觉想起十五岁时被马癞头玷污的那个夜晚……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回家后,她试图和马癞头理论几句,兴许是话语戳到马癞头的痛处,反手就是几个大耳刮子,扇得秀娥鼻血横流,他用土话狠狠地咒骂秀娥,转身又出门赌博去了。
然而,这一次赌博使马癞头遇到大麻烦。
他赌博输了五百块,债主是养殖户的户农李四。那个李四是个老鳏夫,老婆嫌弃他身上的猪骚味和野汉子跑了,这些年来就没尝过女人的滋味。他搓了搓裤裆,和马癞头说,五百块钱可以不还,你让我睡你老婆十次,就当还债。
马癞头喝了酒,犹豫几秒,还是同意了。
秀娥从被马癞头打骂到被迫用身子还债,后又发展到李四给钱让她陪睡,中间经历的心酸只有她一人知晓。当陈1■2█3d⊿▽景行做笔录问她还发生何事时,秀娥抬起无神的双眼,说马癞头不死,她就要被送到城里mài_yín,她娘家的小妹说不定也会遭到毒手,走上她的老路。
这个村里不能再出现第二个秀娥。
秀娥戴着手铐被警员们押送至案发地点。
面前的平房破旧脏乱,周围的村民围观秀娥指指点点,和王小卯说这个女人不检点,有老公了还和别的男人乱搞。
锅里的稀饭被投入大量老鼠药,她怕杀不死这俩人,还用菜刀在他们的脖子上砍了几下,确认两人死透后,她整个人都崩溃地倒在血泊里痛哭出声。
哭够了,她咬着牙把俩人的尸体拖到猪圈,在她眼里,马癞头和马老娘连猪狗都不如,只配死在猪圈里,尸体上还灌满脏臭的猪粪。
收拾好尸体,她洗了一个热水澡。她洗得很慢,很舒服,十年来她从未如此舒服过。
秀娥不是没想过逃跑,然而天网恢恢,她能逃到哪里去,苟延残喘的日子,她真的是过够了。
迎着朝晖,她穿着体面干净的衣裳前往镇上派出所。她还不到三十,却老得如同五十。
明明是走上绝路,她却觉得宛若新生。
天真的亮了。
王小卯和小警员押送秀娥回警局,秦峥和陈景行继续留在现场和其他警员把尸体抬走。臭烘烘的猪圈因为天热气味更加难闻,两具尸体上全是猪粪和猪饲料,母猪们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看着几个大男人进入猪圈,把尸体抬了出去。
气味难闻惹人掩鼻,陈景行有些受不住地干呕着,心里却有些难受。
命案的结束没让警员们获得成就感,而是看着秀娥的卷宗,若有所思。
该死的人没死,不该死的人却走上绝路。
为了缓解压抑的气氛,王小卯提议说今晚去吃大排档,警员们也同意了。
大排档的炒菜香味穿透整条街,小孩们踩着单车嬉笑而过,食客们的谈论声响彻乡镇的夜晚。警员们坐了满满两桌,点了烤鱼和田螺,喝着冰凉的啤酒,三言两语又聊到秀娥的身上。
灯泡发出昏黄的灯光安静地履行它的职责,秦峥喝了两口啤酒,夹着烤鱼和折耳根放进陈景行的碗里。折耳根的味道很多人都不能接受,但秦峥却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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