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不能指望你忘记那场醉酒一样。”
“我不打算对你说谎。如果我记得这件事让你非常不安,那麽毫无疑问是我的过错。或许你愿意相信冥王的起誓,我从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真是过分坚持原则的冥王,讨厌的朋友。”他搂着我的肩膀继续往前行,“你做了那麽大的冒险与牺牲却只有我知道,你打算让我亏欠你多少才够?”
我弯了弯嘴角:“即使我的认为恰好相反,但尊重你的意愿就当是你欠我好了。那麽愿意就此接受你致歉的我可否同样得到一个来自朋友的原谅?”
“颠倒是非黑白的家伙。”他无奈地笑着耸耸肩,和我踏出了神殿大门。
“扯远话题的家伙,你刚才回顾完了我们的友谊。”
“哦,是的——好吧,我只是想说,我们认识的这些漫长时光里,你总是明白我在想甚麽以及要甚麽,我得说我从来没想过要混个更高更好的地位。”
“所以绕这麽大个圈子就是为了讽刺我的冥界之主身份。”
“你这个不肯吃亏的家伙。”普罗米修斯作势打了我一拳,“事实上只有你才知道某些时候我宁可自甘堕落也不想去做一件,呃,所谓的好事之类。”
“或许是因为判断好坏的标准太多。”我挡住了他那一拳。
“好吧,你总是对的。”他爽快地笑着握住我的手,“要是你愿意继续容忍一个像我这样微不足道、名声不好的家伙继续停留在你朋友的位置上,我倒希望你能给我一点特权。”
“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这样想?”我与他握手,“当然,塔耳塔洛斯里的家伙例外。我深信你要求的特权不会包括他们。”
“该死的家伙,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甚麽主动选了这里麽?”他大笑着摇晃我的手。
“就当是赞赏并感谢你提议抽签这个绝妙的主意。”我和他迈下台阶,在空旷的荒原里沿着某个方向前进。
一直安静陪同的塔那托斯与斯拉芙此刻悄声行到了我们前面,挥舞着翅膀吹散了绵延的雾气,露出前行的方向与**涸龟裂的地表。
“谁会想到这贫瘠的土地永恒属于一位内里良善的王者。”普罗米修斯轻叹道,“我的朋友,只因为想到死亡后将是永久进入你的领地,我才能坦然无惧面对一切。”
“这不能成为你满不在乎甚至一心求死的理由。”我斩钉截铁道,“现在,完全不良善的冥王将冷酷无情地证明你的判断是完全错误的。他将毫不留情地逼问你究竟想从他这里骗取甚麽特权。”
“哦你这家伙——好吧,特权。”他笑了笑又垂下头来与我向前,“让我不时能来你这里吧。”
“冥府的大门从未向你关闭。可问题是,我的朋友,你会来麽?今天是第一次。我很怀疑它是否也是最后一次。”
“你这话无异于应允了我的请求。”
“战后游离在三界之外的提坦一族还剩多少呢普罗米修斯?如果我能做些甚麽,我不会拒绝自己的良心与朋友。”
“是的哈得斯,可能——可能是我想得太多了些。”
“正相反,你一直想的太少。”
普罗米修斯和我走了很长一段之后才颔首道:“是的,最亲爱的朋友,请原谅我语无伦次的话语。也许是因为我有心事,有——太多的,烦心事。”
“对于灾祸的预感请不要轻视,我们算得上是古老的神系。”
“别再追问我这个或者别的甚麽,朋友。”
“没这个打算。”我停住脚步凝视他,“作为朋友,我无条件支持你的一切选择。”
“如果我错了呢?”他也凝视着我。
“把外面那些说你错了的家伙痛揍一顿,之后再狠狠地踢你**。”
他大笑着和我拥抱:“我可会永远记住你这话的,我的兄弟!”
“别让我更多地担心,普罗米修斯。”我叹了口气拍拍他的后背。
“以年纪而论你似乎不该用兄长的语气和我说话。”他刻意轻松地眨眨眼才松开了手,后退一步打个响指,他的脚下腾起了浅色的云浪,“无论如何,这是我想做的最后一件事。”
我站定在原地看着他:“如果这真是出于你的选择、是你殷切期待的。”
“是的,是的,我唯一想要且不后悔的。但如果真的宙斯有所行动——不要为我申辩或是出头。”普罗米修斯神色肃然地望着我缓缓升起,“记住,你与我,与这事毫无关系。”
我没有就此作答:“我只希望你记得自己要求的某个特权,我期待它被活着的、快乐的你时常兑现。”
他大笑着加速离去,塔那托斯叹息了一声,而斯拉芙——
他靠着他的弟兄睡着了。
我回头凝望浓雾中隐隐只看得一个顶端的冥府神殿:“真理田园,审判台……也许真的不远了。”
当冥王回到幽暗的寝宫时,不是很意外看到他铂金头发的情人侧躺在软榻上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杜鹃柔软的羽毛。
失宠(?)了的绿色小蛇与三头巨犬可怜巴巴地盘踞床头与床角,企图以振翅与低鸣吸引这个可爱少年最微小的关注。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精致的脸庞。少年正皱着眉头杵着下巴,曲起了一条腿,以一种分外美好又典雅的仪态引人注目。
“所以悄无声息出现的冥王真的和普罗米修斯是生死之交那一类的朋友?”他转动美丽的灰色眼睛发现了我。
我点了点肩上的某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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