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工作上平庸也还算是占住了天时、地利与人和。在公司里混到了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的一把交椅坐着玩,不能讲春风得意吧,也还算是挺开心的。优越、清净的工作环境,自由自在的工作状况,虽然并不是他所希冀的事情,可他也不是多么烦恼,因为他这个人压根就不是一个风风火火**事业的材料。
说实在的,像平庸这种性情懒散,思想庸俗的人,只要天天有点工作**就行了,工作担子太重了,他还真不愿意挑。尤其是在他们这个人为管理混乱的国营公司里,蛀虫多,潜规则多,去做那些对自己有些好处,得实惠的所谓工作,他**不了,他也不喜欢让**部职工们背地里骂他的祖宗八辈。况且在公司里做党务工作,原本就是有名无实的一份清闲职业,这是现今这个市场经济社会的现实情况,这种在企事业单位里一手软,一手硬的事情已经有许多年啦,这不是哪一个人说改变就能一下子改变得了的社会大问题。
前两天,有两个资历颇深的中层**部坐在平庸的办公室里跟平庸闲聊天,劳资科的刘科长一本正经地跟平庸说:“刚提拔上来的这几个年轻科长,他们一个个拿的工资和奖金凭什么跟我们这些**了多年的老科长拿的一样多,这很不合理嘛,你是公司二把手,这些年来不贪不占的,怕什么!你要大胆地站起来替我们这些老科长说说公道话。”
平庸听了刘科长这一番话,一时弄不清楚他是何居心,便冲着他淡淡地笑了笑,没接他的话茬。心里寻思着,你这个老滑头,这么多年来满嘴里就没有一句实在话,整天就知道琢磨着怎么去弄承包部门钞票花的家伙,平时在田商飞跟前乖得跟孙子似的,可别在这儿忽悠我玩了。
企管科的胡科长见平庸坐在那儿没表什么态,便附和着刘科长的话说:“就是嘛。公司里这几个年轻科长,一个个的知识浅薄不说,浑身上下的痞子习气,目中无人,似乎是不知道什么是做人的尊严,整天就知道吃喝嫖赌玩,玩弄权术,公司早晚也得败坏在他们的手里。我真不知道一把手是怎么想的,怎么就提拔了这么一些头大脑子少,油嘴滑舌的年轻人。”
平庸看着坐在沙发上一脸怒气的胡科长,直想笑,心里寻思着,你这个抱谁的大腿只要得空就要张嘴咬谁的小腿,抱谁的大腰狠劲上来就能砍人家大腿的家伙真是搞笑。难道你不明白一把手重用他们几个人是为了自己更好地弄钱吗。论吃喝嫖赌玩权术的办事,你跟田商飞只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说实在的,平庸他自己都弄不清楚自己这个副书记的职务在公司里究竟算是个什么角色了,他也弄不明白自己究竟该**一些什么具体工作才合适了。就是今天,他也还是没有确切地找准自己的工作位置。表面上他是负责公司的党务、纪检、工、青、妇和精神文明建设等等工作,可具体运作起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情了,他只不过是田商飞的一个喇叭筒子,自己的声音稍微大一点,稍微走点调都不行,还什么公司二把手,简直是见他妈的大头鬼了。
田商飞防平庸就像防“非典”似的,处处有意无意,有形无影地阻拦着他,牵制着他,他还能**什么!他要硬是去做一些工作就会惹得田商飞不高兴,就会给他自己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麻烦。积极主动**工作,还不如不**工作省心,他静下心来仔细想想,琢磨琢磨,就觉得挺荒唐的。
这两年来,平庸整天到点上班,到点下班,没事便待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读书,偶尔高兴了就写篇杂感玩玩心情。工作如此被动、消极,有时候有些人还背地里说东道西地指责他工作呆板,缺少人情味,笑话他不懂得变通,跟不上时代潮流,没有市场经济思想……
这两年来,平庸已经习惯了田商飞职务消费的这一些事情,习惯了公司里一言堂的工作氛围,对公司里的事情已经麻木了,什么话也不愿意说了,自觉不自觉地就成了公司里的一个摆设。尽管他心里还是想做个敢于说实话,敢于工作,敢于负责的人,可一潭死水似的恶臭工作环境,几乎已经把他给改造成一个没有思想、没有灵魂的会贩子。有的时候他静下心来仔细琢磨琢磨,就觉得挺悲哀的。
当年,平庸参加工作的时候,心无杂念,思想简单,上进心强,一天到晚**工作也不知道什么叫累的慌。担任中层**部的时候,办实事,说实话,整天忙得不亦悦乎,曾经惹得张慧娘经常朝他发牢骚,责备他是个不顾家的工作狂。
自从那一年他进了公司领导班子之后,眼界渐渐地宽了一些,亲眼目睹了社会上、公司里那一些道貌岸然的人物所做的那一些乱七八糟的肮脏事情,知道了公司的东西是大家拿,明白了公司的东西不拿白不拿的诡辩道理。卑鄙龌龊的人物,卑鄙龌龊的事情,见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平庸现在虽然还没有学会贪污受贿,祸害公司、坑害职工,可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他也是一天比一天学会看风使舵,学会明哲保身,学会随波逐流,学会瞎忽悠了。台上说空话,台下讲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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