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他的额角。
“因为真实的心意是骗不了自己的……那些日子我翻来覆去地想这件事,最后终于想明白了……归根结底,你不过就是我当年认识的那个死小鬼罢了,心中的情谊是真的,又何必拘泥于过去的那些恩恩怨怨……”他说到一半,突然发现了谢准的眼神不太对劲,“阿准,你怎么了?”
“不,没什么……”谢准犹疑再三,终于开口道,“沈大哥,你刚才破这套功夫的方法……能告诉我吗?”
明早就要启程了,但直到月挂中天,元廷秀却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不像他……他那个人从来是不会因为要去做的事情很危险而寝食难安的。见此情形,陆玄青干脆坐到他对面,“师兄,你到底是有什么心事?”
“我心里乱的很……阿青,我们在凉州见南宫那天,你也和那小子聊过,那小子到底是什么想法?”
“你说阿准?我告诉了他那天在慕容公子书房里的事情……他那时候表现得很正常,除了有些容易担惊受怕之外,没什么不对的……”陆玄青回忆着,“怎么了?他今天下午不是说要和我们一起回昆仑吗?为什么你听说这件事之后反而一直发愁呢?”
“听爆碳说,那小子这段日子里都不在昆仑,我不知道那小子是在外面干什么……”元廷秀说,“但他昨天早上和沈殊过招,使的是万象森罗功。”
“什么?”陆玄青惊讶不已,“万象森罗功不是只有教主会使吗?会不会看错了?阿准能从哪里学的万象森罗功?”
“问题就是……”元廷秀十指交握,抵在额头上,“他到底是从哪里学的呢?”
第十一章
云无忧轻轻将手按在腹部,感受腹中胎儿的律动。七个月了,她身子一天重似一天,行动也多有不便,只怕森罗教的人见了她,也未必认得出她就是当年那个武功高强行事乖张的魔教护法。
怀孕之后几番奔波,所幸她是习武之人又习惯了颠沛流离,撑得住这样的舟车劳顿。森罗教的耳目无孔不入,但南宫要找个藏得住他们夫妇二人的地方却也不会没有办法。
庞正熙出去采买了,这件事来回要花上一整天。他们住的地方人迹罕至,虽是安全,但不免有些不方便。
呆在小屋里久了不免太闷,而充满着细小灰尘的空气也让她感到有些恶心。她打算一个人在附近走走,毕竟她虽然行动不便,四五个一般的江湖中人也不是她的对手。
外面是呼啸的北风,她紧了紧身上的皮袄,却不觉得很冷。胎儿一天天长大起来,她能够感觉到孩子的体温在温暖着自己。
丈夫回来后若看不到她,必定是会担心的。她毕竟不能离那小屋太远,走了一阵便打算折回去。正在转身之际,她突然感觉到腰间一凉,跟着双腿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
——不好,遭人暗算了。
这屋子没什么人来,他们在这里两个月,也没见到森罗教的教众。她正在奇怪会是什么人,却看到谢准从身后快步走来。
“夫人受惊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虽然穴道被点,但还是能够开口说话,“南宫右使难道是想……”
“不是南宫,是教主。”谢准回答,“教主想请夫人去一趟昆仑,所以我就来代劳了。”
“你……你不是为南宫右使办事的!”她心下大惊,“你居然……是为教主办事的?”
“我不为南宫办事,也不为教主办事,我有自己要做的事……”谢准说,“走吧,我不会伤害夫人,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玉矶台上,数名教众被召来议事,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生怕出什么茬子。因为他们注意到,召他们来的教主,今天脸色似乎格外地阴沉。
在座的人之中不乏有在森罗教里待的时间长的,相较于先教主,在现任教主殷啸天手下做事要艰难得多。这并不是说他不是一个合适的教主人选——定其为继任教主,是先教主在世时就确定下来的事情。事实上,就连那些心有不忿的教众也不得不承认,他处理教中事务确实很有一套。
真正让他们感到不安的,是两件事。
第一件,是先教主那场不明不白的死亡,那件事情出来后,有不少人觉得是其中有蹊跷,而那些人,都在几年之内纷纷消失……不仅如此,教众背地里的一言一行,都不知什么时候便会被禀报了去。在这样的处境下,饶是再位高权重,也不得不小心处事。
第二件,则是殷啸天对待教众的态度。在他看来,教众的忠诚远远不如一服蚀骨摧心散来得可靠。他本身便精研毒理,几年前又将那苗疆蛊王收入麾下。虽然现在苗疆蛊王已死,但他这样的手段却有增无减。越是才华横溢的人,他便越是喜欢以这样的方式加以控制,或许在他心中,也已认定单凭自己的能力不足以服众吧。
来议事的教众或多或少地都感觉到,今天的教主有些心绪不宁,也格外地缺乏耐心,但是并没有人知道原因,也不敢多问,只能祈祷今天的谈话赶快过去。他们正在暗自盘算间,忽然,一个守门教众慌慌张张地跑了上来。“教主!不……不好了!”
殷啸天冷冷地抬起头,“何事?”
“门……门外有三个人一路打了上来,说是要问教主要人,其中有一个……有一个好像是叛教的元左使!”
“来得正好。”殷啸天脸上泛起一丝冷笑,“他们果然来自投罗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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