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低头,正好看见他额前几根茸茸的软发被我的鼻息吹得飘起,停在半空,被阳光照透成金黄。
我只是说帮你减震,你靠过来做什么?
牛车又是哐当一跳,震得我们几乎腾空。我的话本已到了喉咙,被这一记腾回了肚子里。
……算了,练功。
我正打起精神,却听沈识微道:“有劳秦师兄了。识微小寐片刻。”我再低下头去,见他果然阖上了双眼。
这一睡,就是一下午。
在里,沈识微这等恶人必然都有孩子般天真的睡颜。但我看来看去,除了睫毛的确特别长外,他那绷紧的嘴唇和孤崖般直挺的鼻子,都在传达一个信息:“吾梦中好杀人”。
我搂着他,觉得就像搂着颗炸弹,一路正襟危坐、全力以赴,的确比送豆腐挑战多了。
待牛车上了缓缓的枇杷山,我终于能眺望见寒烟淡雾中的栖鹤城。
拓南民居皆是青瓦白墙,但栖鹤城的黑白之隙却洒着一片疏疏密密、浓浓淡淡的红,像桃花扇上李香君的斑斑血痕,似红楼书中脂砚斋的细细朱批。 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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