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劫……”白墨素咬着嘴唇,用力挤出这几个字。
“天劫?”
“对,就是对犯下天条的人,降下应有的惩罚。”
“惩罚?”林如影不解问道。
白墨素看着灰烬中的留下的几颗火星,“对,惩罚……”
本该是给我的惩罚……
那道雷,恐怕只是个警告,那棵百年老树替自己挡了灾。若是方才的事情继续下去,那道雷就会毫不犹豫地劈到自己身上,那时灰飞烟灭的,就是自己。
白墨素心里苦笑,这样一来,恐是自己欠下的债,又要多一笔了。
不过一个已经欠下这么多债的人,再背一笔,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不过是要还的人,多了一个罢了。
“墨素,墨素!你怎么了?”耳边隐约传来几声呼喊,但都随着眼前逐渐黑下来的景色逐渐消失了。
梦中好像有个人也在那样对他说话,言语中尽是温柔,如水般的温柔,将他的思绪风一般被扯走。
那人一幅书生打扮,头顶上还戴着个打着补丁的帽子,虽然脸上还脏兮兮的,眉眼间却尽是笑意,自言自语道:
“唤你什么好呢?”他将脸靠的很近,灼热的气息贴着自己,“我听说徽州吴中有一种兰花,清丽秀美,世间罕见,虽无幸一度尊容,但一定是你这样的尤物!”
那人继续喃喃道:“墨素……好像是叫这个名字,据说根据品种不同,分黑白两种,但从未见过你开花,不知是什么样子,不过若是开花,一定是白的吧。”
书生望着自己的叶子,用生着茧的手指摩挲着道。
被摸着身体的感觉,并不讨厌。那双手,非常的温柔,比夜半的微风还要温柔。
若是一直这样下去……那该多好……
那株生在悬崖上的兰草,在梦中这样想着。
梦醒了。
“墨素,墨素?你醒了,还觉得难受吗?”
那手摸着白墨素的额头,和梦中的那双一样温柔。
“没事……”白墨素平静答道,扯开嘴角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见林如影一脸担忧,看了一眼窗外的太阳,原来此时已是正午了。
白墨素看着角桌上一碗深色药汤,知恐是林如影叫了大夫,瞧着他疲惫的神色,恐是一夜未眠,摸了摸他的手道:“我饿了。”
此时的林如影好像突然来了精神,忙手忙脚的从床上起来,鞋都没穿好就去楼下叫了小二,叫了一碗清粥,一些小菜。
“吃吧。”林如影把食盒端到白墨素的床前,拿起瓷勺舀了一勺热粥,轻轻吹了递到他嘴边。
“还是我自己来吧……”白墨素作势要起身,被林如影一把按了下去,厉声道:“你还病着呢!”白墨素第一次见林如影发火,还是因为自己,心中有些难受,却又有些甜甜的。
“吃吧,这是莲子鱼片粥,大补的,多吃点。”一勺一勺地把粥喂完了,两个人都没有作声,白墨素安静的吃完,用布巾擦了擦嘴,喝了大夫开的药,又被林如影按下去睡了。
其实那药汤,对他一个野草,没什么用的。就连那些食物,也等同于垃圾,对他的身体没有好处。但看林如影担忧的神情,自己却还是毫不犹豫的吃下去了,虽然胃里难受,但看到他摸着空碗时候安心的表情,自己好像也跟着一起放心下来。
头上再次热了起来,不知是不是又发烧了,是不是被那道雷伤到了元神……
清凉中,好像又有一双手敷上了自己的额头。
“你本是王母娘娘垂泪时落下的一滴净水,掉落凡间,长成了一株仙草,我要你入红尘历尽情劫,最后到我的玉净瓶里来,洗尽凡尘,重新变成瓶中的无垢之水,回归自然。”
是谁的声音?飘飘渺渺,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好像就近在耳边,悠远绵长。
那人的手中托着一个白色瓷瓶,里面生着几株仙草,散发着很无比清新的香气,是世间上绝对闻不到的清香。
是谁?
白墨素想去追,却发现自己根本追不上那人的脚步,乘着一朵祥云,朝着东边的太阳,飞走了。
“娘娘!”大声呼喊着伸出手,再次把床边睡着的人惊醒了,林如影听到方才一声惊呼,以为是墨素病又严重了,赶紧又将手覆上了白墨素的额头,却被他的一头大汉吓到。
“墨素!怎么了!”林如影受惊,拿出凉帕给白墨素擦汗,被他拿了下去,“没事,我只是做了一个梦。”
“没事就好……”好像已经被折腾的精疲力竭的林如影放心地叹了口气,重新拿出一块干巾给他擦汗,“你是……想你娘了吗?”
白墨素却想不起方才自己梦到了什么,“……可能吧……”
林如影的擦汗的手不禁握紧。
【六】
自己娘亲去的早,父亲一个人把自己带大,也渴望有个娘。每每看着街边的小孩子,总是吵着闹着找娘要吃的,都心生羡慕……
可是虽然没娘,但他却一直读诗词歌赋长大,看了许多名家写的有趣故事,尤其是些神鬼志怪,看得不亦乐乎,所以童年也并不寂寞,但现在大多不读了,而是专注会试,准备考取功名。
“你好好休息,我去药铺再给你抓几服药,大夫说你只是被吓到了,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林如影带上了油伞,出门了。
白墨素看着窗缝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想起那天晚上那道晴天霹雳,知是自己该走了。
等到林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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