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度。
“哥,你对何小姐是怎么想的,我就对杜见锋是怎么想的,没什么区别。”
方孟敖板着脸:“我不干涉你自由恋爱,但我不希望是这么个人,如果你拿定主意了,我不赞同也不反对。但是,他在我这里始终记着一笔,如果他行差踏错,我就到国防部去告他,高级军官猥亵未成年人。”
方孟韦觉得莫名其妙:“哥,什么猥亵未成年人啊,你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你心里该有数,那老流氓打你主意的时候你成年了吗?”
方孟韦被堵的闭了嘴,过一会儿才嘟囔道:“我打他主意的时候,我也没成年。”
方孟敖被他气得猛踩油门。
“石家庄的战况不好,正等人去救,我估计姓杜的在北平待不了多长时间了,”他把车停在方家门口,并不下车,只抬手摸了摸弟弟的头发:“你们俩好好珍惜眼前。”
方孟韦慢慢地点头,轻轻地说:“知道了。”
第40章
方孟韦进了家门第一件事就是去见方步亭,书房里姑爹也在,见了他便说:“还发烧吗?头晕不晕?”
方孟韦任他们检查:“好多了,就烧了一天一夜。”
“你大哥呢?”谢培东望了望:“我叫他去接你,怎么?他没去?”
“接了,把我送到门口就走了。”方孟韦走到父亲身后,为他捏肩膀。
方步亭不说话,谢培东也叹了一口气。
“哥不是个糊涂人,等他想明白了就好了。”方孟韦劝道。
方步亭也没有别的法子,拍拍方孟韦的手说:“孟韦,你坐,我有话要和你说。”
方孟韦心想必然逃不脱杜见锋的事情,只好坐到方步亭对面去。
“爹,您说吧。”
方步亭没有急着说话,他仔仔细细地看着小儿子,眉目清俊,身姿挺拔,正是人生最好的时候。
方孟韦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伸手去给方步亭倒茶。
“那位杜先生来北平了,你们见面了?”方步亭看着小儿子熟练的动作,语气平和地问。
方孟韦恩了一声,把茶杯放在方步亭面前。
“五年前,我拦过你一回,让你好好想想,过了五年,你又去见他,你是想明白了?”
方孟韦垂着睫毛,手放在膝盖上:“爹,我一直都想得很明白,从来都没变过,我想知道您的想法变了吗?在这五年的时间里。”
方步亭缓缓地摇了摇头:“没有,我的想法不会变,可是你已经长大了,未必会遵从父辈的想法去做事,对不对?”
“爹……”
“孟韦,我们是亲父子,所以同样固执,包括你大哥。”
方孟韦起身,走到方步亭手边蹲下,扶着父亲的膝盖:“爹,你们都是我的家,您,大哥,姑爹,木兰,还有杜见锋,哪一个都不想失去。”
“你还年轻,孟韦,想得太简单,要的太多……”
“爹,我要的多吗?”
“你想要家人平安喜乐,你想要爱人相守白头,在这样一个时代里,是太多了。”方步亭望向窗外,遥远苍蓝的天空:“或许以后,这是个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平常到被人们忽略,平常到不再被珍惜,可是孩子,那恐怕不是现在。”
方孟韦仰头看着自己的父亲,沧桑坚毅的面容背后,是丧妻丧女之痛,是骨肉分离之苦,是污糟乱世之怒,却也是于国于家的坚守。
“我都明白,此时有太多的人骨肉离散、爱人分离,可是我们面对的这些悲伤正是为了有那么一天,更多更多的人骨肉相聚爱人相守,我们被时代的车轮追赶倾轧,可是这不是我们放弃追求幸福的理由,爹,我坚信世间总有圆满,也请您相信我,让我去试一试。”
这是年轻而无畏的勇士。
于时光,于世事。
方步亭总是担心人生的乌云出现在儿子的头顶,他总要提前为他的孩子们艰难的撑起一把遮风挡雨的伞,对于那些不谙世事的认为他遮挡了阳光的抱怨,不置一词。
这是固执的父亲,也是父亲的固执。
“有人要送崔中石的家人去香港,是谁你不必问,我想把你也送出去,去香港读书,照顾你崔婶还有两个孩子,我有个老同学在港大,我已经给他写了信,给你做了安排,你大哥应该也是这个意思,可能为你托了人。”方步亭揉了揉阵痛的太阳穴:“我知道那位杜师长马上就要开拔了,去石家庄,内战不会再打多久了,一年到两年已是至多,等到那时,杜师长再去找你或者你读完书去找他,我也就眼不见为净了。”
方孟韦:“爹……”
“你出去吧,我有点累了。”
谢培东看方孟韦从书房里走了出去,收了账本说:“内兄,要不我给你拔火罐吧,去去火。”
方步亭摆摆手。
谢培东走近了看他的脸色:“还是回房睡一会儿吧,这几天你吃不好睡不好的,孟韦这事一定下来,你也算是去了块心病,孟韦这孩子固执,到最后还是你让步了。”
方步亭慢慢地站起来,往外走:“培东,你见过父母与孩子的‘战争’里,父母会取得胜利的吗?他们要么妥协,要么失去子女,即便最后是子女让步了,为人父母的又怎么会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呢。怎么看,都是输家。”
“你也不用抱怨,方家的孩子都是一样的,当年步琼要嫁给我这个穷学生,家里除了你不反对,岳父岳母都是不同意的,后来轮到步瑶,她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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