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从前一定有渊源。
周崇慕听到陆临见到宗如意的消息时也愣了一瞬。
他苦笑着想,陆临不是宽容大度的性格,宗如意又这样直接地驳了陆临的脸面,只怕陆临一时没反应过来,忍下了这口气,之后全要撒在自己身上。
果然等他去了锦华殿,殿里静悄悄的,白薇压低声音通报说陆临晚膳用着不痛快,有点胀气,先睡下了。周崇慕哭笑不得,就知道没那么容易收场,只好挥挥手让人都下去,自己进了殿内。
陆临背对着周崇慕躺在床榻上,周崇慕走进来并没有刻意压着脚步声,可陆临真像睡熟了似的,动也不动一下。
周崇慕只好走过去坐在床边,小声哄道:“师弟睡了吗?若是不舒服还是起来走走,免得积食了。”
“被灌了一肚子莫名其妙的醋,撑也撑死了,没必要起来。”陆临果然没睡,冷冷地回道。
周崇慕忍不住笑出声,陆临猛地转过身来瞪他:“陛下觉得这么可笑吗?等下回我被你的贵妃堵得哑口无言时,陛下最好在一旁庆贺鼓掌才好呢!”
他气呼呼说完,又觉得不该跟周崇慕讲话,便自顾自转了回去,仍旧背对着周崇慕。
周崇慕越发觉得好玩,伸手挠了挠陆临的腰,陆临腰上最是敏感,被周崇慕一挠就像只脱水上岸的鱼似的跳腾起来,“你做什么!”陆临怕痒,一咕噜爬起来裹着被子不让周崇慕再动。
周崇慕给他整了整鬓发,说:“好了好了,知道你心里不舒坦,有什么脾气就冲我发,我给你赔罪好不好?”
陆临“哼”了一声,不置可否,只撇撇嘴不看周崇慕。周崇慕叹了口气,把陆临搂过来,感慨道:“师弟好久没有冲我耍小性子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着师弟任性了。”
陆临被周崇慕几句话说的心中又酸又痒,便换了个话题,问周崇慕:“我今日瞧着秦国公主身边还跟着一个男子,看起来既不像太监也不像内侍,那是谁啊?”
“是宗如意自己从秦国带来的侍卫,秦国武行排行前三的远瓷。”周崇慕说。
“宫里不是不许别的男子随意走动出入,怎么她能带着远瓷四处闲逛呢?”陆临嫌热,把被子蹬了,翘着脚丫问道。
周崇慕怕他受风,又给他拉过被子盖上,说:“宗如意毕竟身份特殊,不知多少人盯着,万一在宫里出点什么事,不是正给宗一恒理由了么,干脆让她带着自己的侍卫入宫,出了什么事那也是自己侍卫办事不牢靠。”
陆临浑圆饱满的脚趾在被子里蹭了半天,悄悄从被子另一头钻出去,被周崇慕看见,只觉得喉头发紧,他一把捞起陆临亲了亲,含糊着说:“以后不要跟远瓷来往。”
陆临被亲的头脑发热,并没有反应过来周崇慕话里的意思。周崇慕说的不要跟远瓷来往,陆临大而化之地理解为不跟宗如意往来。
“我本来也不会跟他们往来。我很记仇的。”陆临瓮声瓮气地说。
可这并不代表宗如意不想与陆临有接触,没过几日,远瓷竟然登门拜访,说宗如意觉得前几日与陆公子冲撞很不应该,特意邀请陆临去她宫里小坐,以示赔罪。
陆临当然不肯去宗如意的宫里。他甚至见也没见远瓷,只让白薇推脱说身体不舒服不便见客,就把人回掉了。
暑气燥热,往日陆临都会出门逛逛,可天气太热,陆临只好等着太阳都落山了,才跟周崇慕一起准备四处走走。
陆临换了轻薄的衣衫,他本是宽肩窄腰的俊逸身姿,只是周崇慕高大英挺,站在他身边倒是比他大了一圈似的。陆临觉得有趣,踩着夕阳的影子和周崇慕比个头,两个人一路闹得起劲。
“陛下,公子。”陆临低着头看影子,没看路,周崇慕一颗心扑在陆临身上,竟然也没注意前边来了人,正是跟在宗如意身边的远瓷。远瓷抱着剑,一副公事公办地样子说:“公主已摆好筵席,只请公子前去赔罪,还望公子赏个薄面。”
陆临还没反应过来,周崇慕便一把将陆临拉到身后,做出一副防御的姿态说道:“不必了,让你家公主歇着吧。”
“公主吩咐了,若是陛下不愿公子单独来赴鸿门宴,大可一同跟来,不过是多一副碗筷的事情。”远瓷不为所动,仍旧声调平平。
不能再拒绝了,周崇慕想,再拒绝陆临一定会起疑,陆临这样敏感聪慧,到时他若是循着疑心追查下去,反倒无法收场,倒不如自己跟着陆临一同赴宴,好看看宗如意到底想做什么。
想通关节,周崇慕便拉起陆临的手,捏了捏他的手心,冲远瓷说:“你带路吧。”
远瓷微微颔首,侧身半步,躬身道:“陛下请,公子请。”
陆临还是第一次踏入崇华殿大门,周崇慕为了让他安心,一路紧紧地攥着他的手,进了殿内也不曾松开。
宗如意果真准备了一场筵席,周崇慕居于上首,陆临和宗如意各坐一边。宗如意待人落座后,屏退众人,笑道:“上一回这样坐着与陛下吃饭的,还是臣妾的皇兄呢。”
周崇慕知道宗如意说的是战争开始后,周崇慕亲赴秦国军营,同秦君齐君谈判,那场谈判秦君为了分散周崇慕的心思,故意让陆临也在场,周崇慕想起这件事,神色却没变,亦颔首道:“与秦君一别两年,倒是不知秦君身体是否康健?”
“自然是康健的,陆公子都好端端地坐在这儿,皇兄无病无灾,怎么能不康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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