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没能听到邺言的回答。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诚如季泽骋说的,没有半点变小的趋势。再等下去,也只是枉然。
季泽骋站起来,由衷地感觉到今天真冷,“我要的也只是这个。除了这个,其它你都帮不了我。”
就在季泽骋转身离开的时候,衣角被人拽住,那双手和主人一样苍白,却带着寒窖的冰冷和谷底的绝望。
他究竟想怎样!
“阿言,你比我更混账。”季泽骋骂道,“我至少真实面对自己的感情,喜欢的人就竭尽全力去追求,不喜欢的人就说清楚分道扬镳。不像你,口是心非,明明心里想的要死,却推开别人。现在这样不放手又算什么,既然推开了我,就别再死皮赖脸地求讨好。阿言,你究竟是什么意思,究竟想我怎样!”
邺言的手一点点地松开,慢慢滑落到地上。他一直没有季泽骋勇敢,指责季泽骋不够认真,不够爱他,难道不是邺言内心深处害怕被季泽骋抛弃,而找的借口吗。比起被抛弃,他要先选择抛弃对方来保护自己。也许被季泽骋说中了,他不过是怯懦。
可在爱情里,产生怯懦的一方就要负起全部的责任吗。
邺言跌坐在地上,看上去那么渺小无力。季泽骋背过身,不去看他,深深呼了几口气,推开门再不逗留。
不要回头,不准回头,决不道歉。尽管季泽骋心里的声音一遍一遍地警告他,可是他的手还是在搭上门把的时候心软了,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还是终究对这个男人残忍不起来,他也不知道。
季泽骋回头望向邺言。那低下头的纤瘦身影,仿佛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死寂地一动不动。季泽骋觉得自己真要被折腾疯了。他迟早有一天会被邺言玩死。
回头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季泽骋就确定了一件事——这一生,这个纤细瘦弱的男人都会是他的命门。
邺言被忽然冲来的力气扑倒在地,双手被桎梏住,来人怒气冲冲地跨坐在他的身上,眼睛前方的视线被他的头挡住,只有微弱的光在头的轮廓边晕开。
“阿言,你听好,这是最后一次,”季泽骋伏在邺言身上皱起脸,眉毛打结,“我最后一次这么问你,你愿不愿意,愿不愿意为我不顾一切。”
只要你点头,我就为你倾尽所有、不顾一切。那一瞬,季泽骋真的想到了永远。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屋内没有声音,没有回答,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季泽骋没能看见邺言眼睛里的光芒,或许那希望的光一开始就不存在。只是他自己满心期待地以为一切皆有转机。
希望从来都是不存在,美好不过是童话的特权。被太多的好听故事欺骗了,他也以为无论过程怎样艰辛,结局总会是好的。
“我知道了。”
季泽骋从邺言的身上慢慢地站起来。说实话,他能理解邺言的害怕,但他不能接受因为这一点害怕就做出妥协的决定。维持现状什么的,他完全无法接受。他要,就全要。他不要,就全部放弃掉。
至始至终,他的感情都无所保留。
他承认他爱上了邺言,无法抑制地发疯了一样地爱上了他。可是,这一刻,他也确信了一件事——他不得不放弃邺言。因为,他们走在背道相驰的路上。
☆、r63
邺言总说“放手”,季泽骋何曾听话过。
有一天,当那双桎梏的手真正离开的时候,当邺言终于逃脱了季泽骋的蛮狠,他居然感觉到疼。压力消失的那一刻,他居然有了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季泽骋离去时,也带走邺言所有的感知。微笑和神伤,痛楚和无奈都消失不见了,心脏好像停住了跳动……
邺言麻木地看着天花板,眼角滑落下的温暖的东西是什么,苦涩的味道从舌尖荡漾开,全身有窒息的感觉弥漫流淌,血液好像没有了温度。邺言蜷缩起来,他觉得自己的胃在抽搐,于是他闭上眼睛捧住自己的肚子,有滚烫的热流从眼睛的一边流向另一边,一定是因为肚子太痛了的关系,都怪他心里一难受就不肯好好吃饭,下次一定不可以这样了。
因为,实在是太疼了,这样的绞痛绝对无法再承受第二次。
幸好,他也不用承受第二次。以为这样想着会好过一些,可为什么偏偏更痛了。而且疼痛蔓延至心脏,胸口上的结痂在灼热的作祟中揪成一团。啊,如果当初下手再狠一点就好了,这样现在就会好过一点。
没完没了的热流从眼角滑落,一切都太糟糕了。
邺言做好了所有的猜想与万全的准备,却仍然被突如其来的一切杀得片甲不留。他蜷缩起来,感觉自己像被冲到岸上的鱼,不再挣扎,静静地等着暴晒的阳光给予它最后的了结。
只可惜他不是鱼,窗外也不是晴天。
生活回归到单调的日子上,无聊又漫长。可日子本来就是琐碎乏味的,没有了人烟气的生活只是展现出它原来的面貌。
邺言盖着书躺在床上,他的心很平静,像在弹一段高水流水,钢琴声缓缓流过心上,他的心又很燥,像被按住不放手的黑白键,发出持续不休的声音。
邺言很少如此,看书时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他的心从未又静又燥过,虽然原因他也知道,是因为季泽骋,只可能是因为季泽骋。可是邺言不明白的是,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是自己一手造成的,那他为何心里一点也不觉得顺畅。
人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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