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柔冷哼了一声,“那个混蛋,既然心里有人了,就别答应跟我交往,既然答应了跟我交往,还整天想着别人算什么意思。”
“我,”娇俏柔大步一迈,指着自己说:“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家里条件也不错,你知道有多少人追求我吗。”
“不,不知道。”邺言哪招架过这种女孩,竟不自觉地附和了她。
“这么多……”娇俏柔弹风琴似的拉开手,手指纤细妙曼,在空中划出优雅的长线,“但是!他们也就这样,要么姿色平平,要么性格不讨喜,总之我都不喜欢。我喜欢的是那种高大帅气的大男孩,最好会打篮球,额前碎发上闪耀着汗珠,笑起来阳光灿烂。这样的人,我居然真遇上了,而且就像是命运的邂逅似的,篮球向我飞来,他帮我挡住还问我有没有事……”
“当然有事!因为喜欢他,我都快变成坏女人了。”娇俏柔从幻想中走出,换上另一副嘴脸逼近邺言,“还有你这个帮凶。就算我变成了坏心的女二号,王子的对象怎么可以是个男的,这年头连男人都是情敌,简直不可理喻。”
娇俏柔的目光往下移去,仿佛在证实“你是男的吧”。
嗯?邺言不自在地扭了下身体,清清嗓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邺言的认知里,女孩还是一种文静的生物,万千情丝化作绕指柔,期期艾艾止于口,羞答答的心事藏手绢后。哪知还有这类型一点儿也不知羞的女人,把喜欢一个人挂在嘴上,把烂漫的幻想对一个陌生人诉说。
所以,他成了娇俏柔唯一推心置腹的对象?简直莫名其妙。
“我要报复你们。”娇俏柔瘪起嘴,“我要告诉大家我被季泽骋甩了,因为他是个同性恋。你怕不怕?”
“怕。”约莫是被娇俏柔的坦率影响,邺言诚实地颔首。
“知道怕就行了。”娇俏柔本准备了好大的阵势,邺言却太过淡定,以至于她一腔火不知如何发泄,像有力的拳击打在了棉花上,“哎我问你,季泽骋最近为什么不高兴。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按他的性格不应该欢天喜地的吗。你要知道你们的‘有情人终成眷属’是牺牲了我的初恋实现的,就不能表现得更开心一点嘛。为什么你看上去比我还难受。”
“我看上去很难受?”邺言问。
“嗯,都快哭了……”娇俏柔瘪瘪嘴,“你们没在一起啊?”
邺言摇摇头。
“是吗,我觉得他还挺喜欢你的。”
邺言泛开一个苦涩的笑。
“你好阴郁啊,以前我看你就像个变态一样。”娇俏柔边说边无聊地去撕开牛奶瓶上的包装袋,“现在觉得你还真是。你们男人谈恋爱啊,都快急死在旁边看的人了,在一起、不在一起不就一句话的事,别扭个半天。所以说男人真是没谈恋爱的天赋。你看这是什么?”
娇俏柔捏起破烂的包装袋,“这些表面的东西都是唬人的。我以为这是甜牛奶,喝进肚子才发现居然是酸奶。”她把撕碎了的包装袋丢进垃圾桶,“在一起的时候,季泽骋一次都没喊过我‘俏柔’,但是老远碰到你就喊你‘阿言阿言’的,吵死人了,我就是从那个时候注意到你的。可是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怎么会有好结果呢。所以!你快点和他在一起吧,我都迫不及待想看你们悲惨的下场了。如果到时候你们被别人拆穿了,我一定在旁边添油加醋地说季泽骋的坏话。”
小卖部的老大爷终于把门打开了,推推老花镜看清门外站着一对男女,见怪不怪地走去收银台坐好。
“爷爷,给我一包卫生巾。”娇俏柔捂着肚子,大步流星地跨过小卖部的门槛,“不,还是两包。”
☆、r58
“你在逞什么强。”汤一瑞说。
“我没有。”季泽骋甩开他的手。
一进篮球馆,邺言就看到季泽骋焦躁地走到休息区,拿起矿泉水全数倒在头上,烦躁地甩甩湿漉漉的头发。
“你是不是腿伤复发了?”汤一瑞皱眉追上来问。
“没有。我好的很。”季泽骋甩掉毛巾。
“放屁。你tm从上场到现在已经三次犯规了。”汤一瑞揪起季泽骋的球衣领子,“你是不是不懂犯规五次就要被迫退场。我告诉你,如果因为你退场害我们输掉比赛的话,你就成为球队之耻,你就是罪人,我不会原谅你的。”
汤一瑞怒气冲冲地松开他的的衣服,季泽骋连连退了几步。转头正见到邺言呆站在那儿,手下的矿泉水瓶不受控制地朝地上扔去,溅出的水沾湿了邺言的裤脚。
下半场才不过十分钟,季泽骋就被迫罚退场。球队的气势萎靡,加之与对手的差距实在太大,毫无意外地输了比赛。
这本来就没有胜算的比赛,只是踩了狗屎运地打赢省一中进了省联赛,大家都不免地对他们表现出超乎寻常的期待,在大家的期许下,连作为队长的汤一瑞都摩拳擦掌以为球队会有几分胜算。终究是没认清现实……
邺言与季泽骋一道回家。路上,季泽骋一路无话,心情跌到了极点。
“你……”邺言刚开口,就被季泽骋打断。
“现在不要和我说话。”季泽骋说。
沉默着走了一路,天空飘起小雨,两人谁也不多言地继续低头迎雨前行。
渐渐地,小雨转为大雨,路上突然刮起狂风,呼啸的风吹得街上的窗户摇摆作响,骤然变成一阵的台风雨,哗啦啦地像有人从天上倒下一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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