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西瓦尔得了喘息的余地,飞快地往走廊深处跑。
鹰身雕塑可以为他拖延一点时间,但也只是一点点罢了。那些能量球威力十足,既然能把墙面穿刺,迟早也会把白头鹰雕塑粉碎。
他飞快地在走廊穿梭着,身后传来接连的爆破声。但他还没跑多远,面前的走廊突然裂了一个大口。
他闪身躲避飞出的碎石和烟尘,两个蓝色袍子的人影在烟雾中清晰起来。
帕西瓦尔当即朝两者抛射咒光,此刻他已经没有了是否伤人的念头,一心只想直奔红漆门前,拿走圣石比什么都重要。
极寒巫师是使用魔杖的,但周身似乎有一层魔法雾气防护。咒光近身之际立即被冻住,在碰到巫师之前冰成了两条棱柱,摔掉地上四分五裂。
帕西瓦尔大惊,极寒巫师的魔法竟能把流动的能量都冰冻,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
旋即,两名巫师举起了手,魔杖直指帕西瓦尔。帕西瓦尔甩出一张法术网挡在身后,立即调转方向朝另一条走廊飞奔。
极寒巫师默声念咒,耀眼如反射在雪上的光束便一簇一簇从杖尖射出,径直地穿透形同虚设的法术网,与帕西瓦尔擦肩而过。被击中的物件立即冻成冰块,并生出尖利的冰刺。一旦帕西瓦尔无意中撞到它们,它们要不是唰地碾成粉末,要不就在那件黑色的大衣上留下一道道深入皮肤的划痕。
帕西瓦尔的体内有容器,万一被咒光击中,他们会马上把容器从冻僵的ròu_tǐ中取出,而濒死的帕西瓦尔只能眼睁睁地看他们带走容器再带走圣石,在无尽的屈辱和画像里的人们失望的眼神中死去。
他不能这样,他绝对不能这样。
他又向后甩了几条咒语,一想到最悲惨的结局,熊燃的恨意便从心头腾起,使得每一条阿瓦达索命咒都像鞭子一样凌厉。
他拼了命地在走廊之间穿梭着,在击不中对方的时候便毁掉廊柱和周围的雕塑,让它们拦在身后形成暂时的路障。
他一边庆幸在宅内不能使用幻影移形,使得闯入的巫师没法马上堵住他的去路,一边又咒骂着格雷夫斯自身给老宅的禁锢,否则帕西瓦尔早就如不受此条限制的赛比一样,已经幻影显形到圣石边,并抱着石头逃之夭夭了。
可他还是被堵住了,在他即将到达圣石所在的红漆门前时,上一层楼的楼面轰然坍塌,第四个巫师炸毁了走廊的地面,稳稳地落在他面前。
第四人的手里掐着一名人质的脖子,魔杖直指人质的太阳穴。
帕西瓦尔正想反击,却在看清人质面容的刹那,悬崖勒马地止住了咒语。
——那是蒂娜,真正的蒂娜。
她面色铁青,似乎中了很严重的寒咒。她的手指僵直成一个别扭的姿势,整个人像木头一样被巫师挪动。可她的眼珠还在转动,布满了蚯蚓一样的绿色纹路的眼睛盈满了泪花。
“请你带着圣石和我们走,我们便放了她。”宽大的蓝色斗篷遮住了巫师的面容,他的声音从兜帽底下传来。他似乎连声线都带有寒意,令帕西瓦尔起了一身的鸡皮,“我不确定你在不在乎这个巫师,不过我还是想试一试。”
巫师说完,魔杖更用力地顶着蒂娜的太阳穴。蒂娜的皮肤因寒咒作用出现了异样,竟在戳刺之下出现点点皲裂的痕迹,仿佛冰面被硬物压碎,甚至传出了些许破裂的声响。
帕西瓦尔毛骨悚然。
还不等他回答,他的后背便同样被人用魔杖抵上。先前出现的两名巫师也追上来了,杖尖的寒意穿透大衣,直达安全部长的脊椎。
帕西瓦尔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捏紧了拳头。
此时,海巫也终于粉碎了他家的白头鹰塑像,迟迟地赶来与三人汇合。
一名海巫,三名极寒巫师,将帕西瓦尔团团围住。敌我的力量实在太过悬殊,安全部长寡不敌众。
思考了片刻,帕西瓦尔慢慢地把举着魔杖的手臂垂下。
但他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直到挟持着蒂娜的巫师提醒——“她所受的寒咒会让她一寸一寸从内部坏死,你没有多少时间权衡了。”
对方的声音总是又沉又冷,犹如酝酿暗潮的海面。帕西瓦尔的心拧成了一团,牙关被自己咬得生疼。
如果这件事并不是确凿发生,仅仅是在做假设——那他认为自己会牺牲蒂娜。
毕竟蒂娜只是他的同事,下属,一个非相同阶级巫师家庭的孩子罢了。帕西瓦尔十分清楚存着自家先祖灵魂的圣石和对方的性命哪个重要。
但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他真的亲眼目睹这一刻,亲眼看着那个不起眼的小职员因为自己的关系,让生命一点一点从指缝中溜走时——他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是的,他想救她。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他的心头并没有一杆秤。他所做的反抗只是在尽可能地保全两者,而当他别无选择时,他痛苦至极又屈辱不堪,但他还是会点点头——“好,我带你们去。”
海巫发出了一声胜利者的尖笑,得意地凑到近旁拍了拍帕西瓦尔的脸。
帕西瓦尔的恨意已经无以复加,他一动不动,任由对方挑衅地向他展示胜者的优越。
他距离圣石所在的红漆门已经很近了,只需要拐个弯再走二十几米就能顺利到达。但他却觉得这是他一生中走过的最艰难的一段,每一步都像踩在钢针上。
他低着头缓步前行,身心都在熔炉中煎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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