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克雷登斯不能从这些想法中感到振奋。
他又没想过从这里离开,为什么格雷夫斯先生觉得自己还是一个人。
克雷登斯有点后悔自己没有拼命地把抗拒从心底抹去,纵然那张脸曾经给他非常难堪的回忆,但他应该提醒自己——那是格林德沃,那不是真正的帕西瓦尔。
可他没有做好。他总是克制不住地紧张害怕,克制不住回想小巷内发生的一切,克制不住担心帕西瓦尔会对他有所看法。他怕从帕西瓦尔眼里读到一丝半点的嫌恶,所以他连抬头直视对方的眼睛都不敢。
想到此,克雷登斯甚至开始后悔自己向对方坦白格林德沃做的事。
如果他什么都不说,不知道事情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但是,他又为什么想让事情变得不一样呢?为什么他不希望多一个养母,不希望多一个人站在格雷夫斯的身边。
他不敢也不能想。一旦他往深处想,他就周身被钢针扎着一样难受。紧接着手心和后背也会火辣辣地疼,仿佛刚刚被玛丽教训过一样。
月光静静地照着他的脸,把他苍白的面色照得更白。他闭上眼睛,重新躺在床上。
他需要房间有一点点的亮光,不懂为何,他突然害怕周围是一片黑暗。
“你昨晚没睡?”
一连几天克雷登斯都辗转难眠,尤其在帕西瓦尔来接克雷登斯的时间越来越晚之际,男孩能猜得到部长的日程表发生变化的原因。
几天之后,连帕西瓦尔都察觉克雷登斯的脸色很疲倦。
克雷登斯没说话,啃着每天都一样的面包。
帕西瓦尔没理他,直到吃完了才忍不住烦躁地道了句——“我和你说话你知不知道要应一声?”
克雷登斯把嘴里的东西嚼**净,小心地回应——“是……对不起。”
帕西瓦尔本来还想多问一句为什么没睡好,但转念一想又觉着克雷登斯压根不会回答,**脆作罢,披上了外衣等克雷登斯吃完。
吃完饭后克雷登斯也把自己收拾好了,等着帕西瓦尔把他送去面包屋。但在他们到达小巷口时,帕西瓦尔却多补了一句——“晚上有客人,我早点接你过去一起吃饭。”
克雷登斯瞬间猜到了是什么人,但他还是点点头,一如既往地应允。
这一整天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可他确定他一点没偷懒。他的手脚麻木地在各种材料中操作,如雅各布所言他学得很快,所以就算是惯性他也不会出错。
没有人发现他心里有事,他总是一副默默的表情,大概有事没事都一个样。
部长也没有把克雷登斯那微不可见的表情变化放在心上,只是来到面包店时嘱咐他去把脸洗**净,再在路上交代他待会对方问什么,都要好好回答。
帕西瓦尔已经和对方打过招呼了,而那个女人也对纽约发生的默然者事件略知一二。她确实是帕西瓦尔在勒梅家二儿子的宴会上认识的,只是她是勒梅家的远亲,丈夫过世之后她就远离了欧洲,来到美国定居。
她和勒梅家直系血脉的关系比较疏离,若不是这次正巧在纽约设宴,她其实也不会赴宴。
帕西瓦尔曾听说几年前她与勒梅家闹翻,所以中断过很长时间的联络。原因似乎与勒梅家的炼金术有关,但具体究竟是什么事,也没有准确的答案。
当然帕西瓦尔也不会追问,毕竟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传言了,就像现在他和克雷登斯的传言一样,谁都不知道几成是真,几成是假。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和他们来往了,我来这里并认识您,大概是冥冥中注定的事。”她对帕西瓦尔说,并且表示——“我听说您的先祖也对炼金术很感兴趣,是这样的吗?”
帕西瓦尔勉强笑了一下,回答,“很久之前了,后来的几代人没有再参与过。那是一项很高深的学问,需要很多代人的共同努力才有可能有所进展。”
帕西瓦尔没有说谎,格雷夫斯家确实很早之前也有接触过一些炼金术方面的人,但后来自他曾祖父开始就不再狂热,之后便一代一代慢慢远离了术士。
直到帕西瓦尔,也只留下了一块圣石。
圣石的秘密是他家族的秘密,帕西瓦尔怕对方问到这个方面,**脆换了个话题,也正好抛出他关心的话题——“我听说英国有一所魔法学校,不知道那里会不会收一些……类似哑炮的孩子。我是说,他们暂时的表现接近于哑炮,但之后应该有所改变。”
“你说的就是那个默然者吧,”勒梅女士立即反应过来,笑道,“如果有机会我希望你能带我见他一面,当然,我说的有机会——是指你还愿意见我的前提下。”
帕西瓦尔当然是愿意的,尤其在看到女人听闻默然者表现出来的并不抗拒的态度后。不过想来她是一位已经婚配过的人,变成寡妇后又用回了自己家族的姓,反而对夫家只字不提,帕西瓦尔估摸着她和勒梅家的关系也并不如她自己口中的那么疏离。
帕西瓦尔曾经给美国的魔法学校写过信,但很可惜他们并不打算接纳克雷登斯作为学生。但勒梅家和英国的霍格沃茨学校有很深的渊源,如果能把克雷登斯转到英国的魔法学校是再好不过了。
经过了那次晚宴后又彼此接触了几回,双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不管是在对待巫师和麻鸡的关系,还是在巫术研究方面两人的认知和态度都差异不大。唯一不同的是女人对纯血至上的观念更为传统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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