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头鹰却仅仅看了他最后一眼,便呼扇着翅膀,越过高墙,朝着湛蓝如宝石一般的天际飞去。
绝音鸟见着了白头鹰,便也赶紧跟了几米。可它那小小的翅膀怎能与雄鹰展翅相提并论,它很快就被白头鹰甩在身后,不得已又折返回来。
克雷登斯则连滚带爬地继续追着,可他终究不能飞。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头鹰远去,眼睁睁地看着绝音鸟绕着老宅盘旋。
体圌内的容器与圣石一并碎成了无数片,像散落在地上的繁星。帕西瓦尔重重地在蒂娜眼前倒下,胸口被灼烧得连血都不再流淌。
在他倒下的一刻仿佛有无数的魂灵呼啸而出,他们狂乱地在屋内飞舞着,嘶吼着,围绕着帕西瓦尔的身圌体打转,却又在几次靠近之后一拥而散。
他们冲出了老宅,冲向了天际。天空有一辆静谧的马车飞过,他们便卷成了一团团半透圌明的风,藏进了马车的帘幕后面。
海巫见状连忙拾掇了几片小小的圣石碎片,迅疾隐匿到黑圌暗之中。牵引者也立即直直地向上腾起,穿出了破孔的屏障,消失不见。
塞拉菲娜和他手下的傲罗刚刚解决了冥思者,后者被法术网紧紧地包裹,两节身圌体不再生长,慢慢地化成风过即散的烟尘。
绝音鸟却从黑圌暗中飞了出来,它被碎石击中了很多次,羽毛早已残破不堪。可它还是抖擞抖擞羸弱的身圌体,依然决定再次飞翔。
这将是它最后一次在世间展翅,而它将在第一次漫长的旅途中把仅剩的生命唱完。
这是一种多么乐观的谢幕方式,就像走马灯似的客观地重温快乐温馨与痛苦悲伤。
幸福是开在眼前的花朵,苦难则是藏在地底下的金矿。而当它们被走过的每一天压印收藏,到了再也走不动的时候回头翻阅,它就像厚厚的旧照片一样,全是记忆的宝藏。
那它便知道这一遭没有白走,它的一生没有浪费。
它见过了那么多美好的人,那么多美好的事,即便死亡逼着它接受遗忘,它也可以让它们陪伴到最后一秒,再用执着的怀念让它留的久一点,再久一点。鲜亮一点,再鲜亮一点。
它在蒂娜的脑袋上盘旋了一圈,又在帕西瓦尔的躯体上盘旋了一圈。
蒂娜抬头看着鸟儿,眼泪不停地流淌。
鸟儿低头对她骂道——“该死的……戈德斯坦恩,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冒失,迟早会害死你自己!?”
“真不知道斯卡曼德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女孩……真不知道他们以后还要操多少的心!”
“所以给我警醒一点!戈德斯坦恩,给我放聪明一点,别给我惹麻烦,别还自己惹麻烦!……”
蒂娜更严重地哭了,她感觉不到双圌腿的疼痛,感觉不到左手的疼痛,可她的眼睛很痛,她的胸口很痛。她握着另一个人的冰凉的手,她因肉圌体的寒冷而肝胆俱裂,痛彻心扉。
鸟儿扑闪着翅膀,掉落了几根蓝色的羽毛。
然后它飞出了老宅,在两个着急地寻找儿子魂魄的灵魂旁也盘旋了一圈。
“我会守卫我们家的灵魂石。”它沉沉地对那对夫圌妻说道。
“我会保护格雷夫斯姓氏的荣耀。”它郑重地扬起了声调。
“我需要你们为我骄傲,父亲,母亲,我一定要你们为我骄傲。”可它又把脑袋垂下去,它发出的声音像在强忍着哭泣。
“……我多么希望你们能为我骄傲。”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在哪里,帕西瓦尔?”女人着急地询问,半透圌明的身圌体朝着鸟儿追了几步。
“让我们找到你,我的孩子。”男人迫切地请求,向蓝色的鸟伸出了手臂。
可是绝音鸟没有回答,它没有听过的声音,它说不出口。
它在两个灵魂的注视下继续高飞,它从破口的屏障飞出,飞向了一家仍然亮着橘黄圌色暖光的面包店。
矮胖的男人正巧从柜台后面抬起头来,看到玻璃外的蓝鸟时赶紧把门打开。
绝音鸟在他的头顶转了一圈,轻轻地落在他的肩膀,它学着人类的样子拍了拍雅各布的肩,低声说——“你是个勤奋的男人,你有一家完美的面包店。”
它转了转脖子,强忍笑,“你是一个幸圌运的男人,还有一个不知道为你付出了多少的妻子。”
它从左边肩膀跳到了另一边肩膀,又落在男人的手上,小爪子踩了踩宽厚的手掌,扬起头——“你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男人,你有魔法,我相信奎妮说的话,你比巫师更懂得魔法。”
“嘿,它会说话!”雅各布惊喜不已,朝着路过的行人叫道——
“它在对我说话!它……它模仿了我一个朋友的声音!我那个朋友也说过一模一样的话!一模一样!一字不差!”
可绝音鸟却没给他炫耀的机会,及时地继续往前飞。
所以路人也没有停留,他们没看见什么小鸟,只见到男人傻乎乎地站在店门口,兴圌奋得手舞足蹈。
他们猜测着他大概是喝多了,于是又往远处走了一点。
绝音鸟在纽约的上空飞着,它一刻也不敢停留,一秒也不能耽搁,它已经精疲力竭了,还好在它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如愿以偿地看到了神不守舍地把脑袋探出窗口的粉色的女孩。
它落在奎妮捧起的手心里,抬头与女孩对视。
“有劳了,奎妮。”小鸟啄了一下女孩的手心。
“拜托你,奎妮。”小鸟啄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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