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火需要火引子,木柴是很难直接点着的。”堂堂武林盟主亲手教授点火的技巧,他用掌力将有些潮湿的树叶烘干,然后用火折子点燃枯叶,再往聚拢的枯叶里伸树枝。
叶离恨神情微微恍惚地看着江城手上的动作,也不知道学会没有,只模仿地拿着根树枝往火苗上凑。见状,白锦书赶紧把叶离恨的手拉开。这位小少爷的衣服不同于江湖中人喜欢的劲装,衣袖宽大得只供用来招摇有多好看,这时候往火苗上凑没准又能再着上一回。
“这世上一辈子都不会升火但活得好好的人有很多,你也不一定非得学会。”白锦书边说边不由分说地代劳了这项工作。
一旁因为教学而特地放慢升火节奏的江城抬头看了白锦书一眼,见后者一心想赶紧把火升起来也就不再拖沓,直接配合完成了这活。
待三人围着火堆坐下,江城趁着休息前向白锦书说明接下来的安排。
“说起来这里离我们仁王山也不算远,刚才我和小叶讨论了一下,认为我们可以先回那里,到时候你们在山上住上一段时间,之后和你师父他们一起前往武林大会。”
江城的这一安排就眼下情况来说确实恰当。尽管前往仁王山需要绕很远的路,但反正武林大会时间尚远,白锦书也很乐意返回师门探望大家。另一方面,作为武林盟主,江城在武林大会前一定还有不少事要办,把白锦书他们带到仁王山,他也便能放心离开。
白锦书赞同地点了点头,开口前不自觉瞥了眼称呼忽然从“叶小兄弟”变成“小叶”的人:“我自然是很想回去拜望师父,就不知叶少侠是否有兴趣到我们仁王山做客?”
叶离恨不动声色地抬头望向白锦书:“天大地大,却没有太多我可以容身的地方,这仁王山之行,白少侠作为主人没有不欢迎我便行。”
之前白锦书的询问的确刻意使用了较为疏远的说辞,但叶离恨立即回敬来的客套虚伪却让始作俑者顿觉浑身不适。在短暂的沉默后,白锦书轻缓下语气:“那就那么说定。天都快要亮了,你们赶紧休息吧,我来守夜。”
这一程赶路后,叶离恨已很是困倦,这时也不逞强,拢了拢衣领,毫不讲究地往仅铺着薄薄一层落叶的地上躺下去。江城从头至尾未对于白锦书同叶离恨莫名诡异的气氛多过问一句,这时候简单向白锦书点头道了句“有劳你了,锦书”,便倚着树干闭目休息起来。
以白锦书的警觉,包括还有江城这样的高手,值夜起来原本可以较为松懈,白锦书便是稍稍闭眼也不碍事。然而,尽管连日奔波劳累,加之危机重重,精神应该已经疲惫,可此刻白锦书却全无困意,头脑清醒到焦躁。
东边的天际依旧一片黑色,原本树梢上的下弦月却已不见踪影,一片沉寂暗淡的夜幕下,只有一篝孤火跃动昏黄的光。白锦书下意识望向被火光映得忽明忽暗的叶离恨的睡颜,后者显然并没有得到足够的温度,侧卧的身体微微蜷曲,手臂不自觉地环抱住自己的身体,右手很不小心地直接搭在后肩的伤口之上。
白锦书走过去,首先小心移开了对方的右手,然后脱下带着体温的外套替对方轻轻披在身上。
就在几个时辰前,叶离恨对白锦书说“你回应我,那便有你的事,你不回应我,那就是我自己的事”,可是,这其中不可能只是叶离恨一个人的事。即便他不回应,那也依旧是他白锦书的事。这世上的确有无数白锦书可以不放在心上的他人事,可唯独这一件,关于叶离恨的事,永远不会是他人事。
蹲在叶离恨身前,白锦书没能察觉自己出神了有多久。等回过神的时候,发现江城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白锦书心中一惊,一时竟有说不出的狼狈感。
江城倒是神情平静,他直视向白锦书的眼睛,沉声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而敢于为的,就必须有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勇气。”
听得懂对方言下之意的白锦书首先为对方并无阻挠意图的立场错愕,随即,才想起澄清:“师叔,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怎么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的。” 江城没有就此再多言语,他从地上起身,“天已经亮了,你们最好准备一下出发,我去打点水来。”
白锦书倒是想让叶离恨再多休息一会儿,不过他也明白,只有早日回到仁王山才可能有真正的安眠,眼见篝火的火苗越来越小,即将熄灭,担心叶离恨再睡下去只会着凉,他轻轻摇了下对方的肩膀。
照理来说从来机智警觉的人却是被白锦书推了好一会儿才醒来。
“你怎么睡觉那么没有警惕心?这样很危险。”白锦书忍不住有些担心地指出。
叶离恨不以为意:“我在两大高手旁边睡觉,何必委屈自己?”
白锦书不觉笑了笑:“你倒信任我们?”
叶离恨一脸招牌的自视甚高的模样,“我自然有足够的眼光。”说到这里,也不知道是想起什么,脸上飞快闪过一道忧虑,“只不知道你们的眼光如何。”这句话他说得低沉,如同自喃。
白锦书觉得这突如其来的质疑另有文章,但还没来得及细思,叶离恨已经另起话题:“江大哥去哪里了?”
白锦书被这个称呼弄得一愣:“你叫我师叔什么?”
叶离恨毫不稀罕地回答:“你师叔让我那么叫他,我其实并不乐意。”
白锦书的这位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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