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里的议论唏嘘权当听不见。又或者说他从未在意过这些人,只一心要做个强者的他眼里是容不下任何弱者的,整个麻罗山他唯一尊敬的就只有青矍。
所以,这不费吹灰之力就被制住的人,雪夙又何尝会将他放在眼里。
雪夙方才本是在湖里捕鱼,只因闻见了陌生气息才跑了过来,刚一入林就看见了炑琰。还未交上手这人便是一副认命受死的模样,本欲下口要咬不料却听见那些小兽们叫嚷着他是天界的三太子。虽说他平素眼中无人可这点轻重还是分得轻的,这便收回了嘴,并化成了人形。
莫名就打量起此人来,只见他眼睑紧闭,金色的羽睫与两道飞斜入鬓金眉被阳光照得光彩熠熠,束发的冠簪也早已不知去向,一头金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耀眼。如此看过去就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边,若不是仍旧颤动着的羽睫与过分苍白的肌肤,只当这是一尊精雕细刻的金人。
终于睁眼,不料那眸子竟也是金色的,两人瞬时四目相对,碧色的眸子里落满了金色,金色的眸子里落满了雪色。
雪夙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起身道:“天界三太子也不过如此。”
炑琰只淡淡一笑:“雪夙,你果真人如其名。”
待玉帝走到麻罗宫见到青矍时,这才发现身后的人已不见了,欲命人去寻时只见后方一阵骚动,几只小兽几欲飞身过来,待到了青矍跟前皆幻成了人形,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半天两人才听了个大概,无非就是:“大王,雪夙少主把三太子给吃了。”
后又有几只小兽跑过来,重复着刚才的话,先到的几个只忙着点头附和,认真的神情里还透露着些许恐惧,如何能让听的人不信?儿子有多弱他这当父亲的最清楚不过,此刻他也多半是信以为真了。
青矍也被吓得不轻,忙问道:“他们现在人在哪里……”
这边话还没问完,便看见雪夙往这边走来,然而最叫人欣慰的是他身后还跟着三太子,青矍擦了擦满头的冷汗,并沉着声对那些小兽道:“下次再敢胡言乱语,当心我扒你们皮。”
谁都知雪夙口下无活物,方才明明见他下口咬了,怎的这三太子还好端端的站在那儿?众小兽不仅被训得一脸委屈,心里头也好奇得很。
玉帝问起两人时,炑琰只说是误会一场。
话说当日来的人还不少,大多是妖界的各族之首,这玉帝与青矍私下交情也颇深,若不然只是过个生辰也不至于让七界之尊亲自赴宴,众人一见玉帝亲下界来为其庆寿,惶恐之中更多的是羡慕,各自心下暗忖,也不知要再修炼个多少年,才能同妖王一般受到玉帝的青睐。
都知这天界的三太子自幼宅心仁厚,只因不经世事,虽说五百岁了却还是同个孩童般。平日里也是性情温和,无论遇见什么事都不鲜少见他发怒,先前那场误会只因雪夙太过莽撞,后来青矍让其为自己道了歉,原本就是误会一场这下就更没什么值得介怀的了。
炑琰是一心想交他这个妖友,自那次赴了宴后便三不五时的往麻罗山跑,跑了快一百年,可他仍旧是那副不冷不淡的表情,炑琰曾问过他多次为何对自己这么冷淡,雪夙每次的答案都是一样——你太弱了。
玉帝虽知自家儿子成日往妖界跑,却从未加以阻拦,这青矍虽为妖,却是玉帝亲封的百妖之首,早在二千年前便已修成正果,本是可以位列仙班的却仍旧愿意留在妖界,说是唯有自己才能震慑那些个不安分克已的异族。
所以说,放任炢琰与其子交好,也算是一种变相的外交手段。
不论如何炑琰总归是雪夙几百年来唯一的朋友,虽说他生来就有最尊贵的身份,行事作风却比他的六个哥哥更为低调,从不跋扈自恣,与他相处时也都以真心相待,有了新鲜好玩的东西都要拿来同他分享,也时常将天庭的趣事都告知于他。长此以往,那份瞧不上他的心自然也渐渐淡了下去。
第6章 第六章
炢琰已经有几个月没去过麻罗山了,上次回天庭时,他同雪夙说要等到百花争妍了再去,最近玉帝盯他盯得紧害得他哪都去不得,无意间撞见一仙家手里拎着只花篮,这才想起当日同雪夙说的话。
心下也顾不了那么多,去了再说。
南天门的守将一见他来立时笑着说:“三太子又去麻罗山啊!”
炑琰不解:“什么叫又去?我时时已经很久没去过了。”
守将说:“可是三太子你向来只去那里,故此我才会这么说的。”
“真的?”
守将将南天门的结界打开:“自然是真的,并且百年来都是如此,都知道三太子您与妖王之子关系好,那是常与您走动的仙家们都比不过的。”
他笑了笑,出了南天门后才喃喃道:“竟然这么快就一百年了……”
炑琰到麻罗山时,雪夙正化了原形在瀑布湖下捕鱼,那些从山腰间飞流而下的清泉,如一条白绸飘然而下,落入湖中将水花溅得如烟如雾。他一身的绒毛早已被打湿,平滑而光洁的贴在身上,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湖面飘浮着林间随风飞来的各色花瓣,银鲤在水下悠然自得的游来游去,俨然不知危险已朝他们逼近。
雪夙定神看着湖底,只见湖底有一条肥美的银鲤正往脚下游来,他猛的向前一扑将湖心溅起阵阵水花,等他再浮出水面时那条银鲤已被咬在口中,遂又将头一甩,嘴里的鱼便落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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