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低了:“涂算,你怎么了?你的朋友要定媒契,你不开心么?”
“我当然不开心!我怎么开心?他在哪里?”涂算起了不耐烦。
“涂算,你别燥怒,我问你,你的朋友成亲,你凭什么不开心呢?你的朋友,瞿首,若是定了媒契,你也要生气”
“晏兄和瞿首,怎么能比呢?”
“怎么不能比呢,涂算,你得明白,晏然预,不过也只是你的朋友罢了,和瞿首是一样的。”
“……”涂算默然,他的鼻尖开始红通通的,声音哑了半截,口气开始弱下来,“我,我是他的狐腿子呢,是小跟班……若是他有了妻子,我肯定就不是他的头号狐腿子了,我当然要着急了。”
“涂算!”小楠重了口吻,她伸出手来,捧住低着脑袋的小狐狸,要他正看自己眼睛,“涂算,你父亲的宰相,是不会因为皇后更迭而改变的。涂算,你得弄明白了,我可以带你去见他,但是你得弄明白了。”
“你得想明白,仔仔细细想明白了,你想到什么,都要告诉我,知道么?不然,我就不带你去了。”
涂算点了点头,眼巴巴看着小楠和内务人嘱托了什么,就让马车往九重天去。
九重天自然是不许平人进的,但小楠一番乔装,竟然也进去了。
一到九重天,乃是灵气最重之处,曾只供几大氏族玩乐。就算而今开明许多,第九重天仍是非大氏族不可入,小楠可带着涂算偷溜进九重天内,却是进不去第九重天,奈何晏然预媒契之礼,自然是在第九重天,晏家祖宅中。
但小楠是谁?她俩先在六重天住下,第二日,便在涂算期期艾艾地目光下,巧手一施,换了奴仆的衣服,混了灵气,让小涂算伪装成了灵宠,施悠悠进了去。也是好在此时警戒松松,以晏家气度,若有人以本事进,他们也毫无畏惧有人能在此处翻出半点波澜。
第九重天,号为皇天,此处集五大氏族,晏、渠、阴阳、部、预,天高云散,山脉雄浑,异草奇花,灵兽仙禽,一派富贵光景。涂算抖着鼻尖嗅那浓浓的,要化成雨露的灵气,熏熏陶陶,似醉非醉。
小楠指腹在狐狸湿漉漉鼻尖一点,隔开那氤氲的灵气。“你窝在我怀里,不许乱动。”
涂算乖乖地团成一个球,呆若傻狐。
小楠抱着个傻狐一路遁形,借了过路的爪龙的犄角,悄悄进了那恢弘的屋群。
涂算吃惊地望着那盘踞不知何止的宫殿群,雕栾镂次,青锁丹楹,群屋错落而遮云蔽日,时有仙人衣袂款款携云带雾,金轮绽而华光霏霏。
“小楠……”涂算低语,毛绒绒爪子抓紧了几分,“晏相原来这般气派么?”
“今天是媒契之日,比以往多了几分富丽喧哗,平常,就和那森冷的墓一般,只是墓上覆的是金砂。”小楠摸着小狐狸的头顶,目光温柔,“你不必害怕,我们涂相比他们棒多了。”
“果真么?”涂算开心地摇了摇耳朵。
小楠微笑着点头,又悄声吓他:“不许说话了,不然抓起来剔魂碾骨呢。”
涂算尾巴毛吓得直立,整个脑袋就往小楠臂弯里埋。
小楠抿嘴一笑,将团得小小的狐狸搂了紧,往内走去:“我再送你一遭,只是晏相在何处,我也不知道。在这里还罢,我们是进不去祖殿的,只能守株待兔了。”
“我们找个人去叫晏相吧?他知道是我,肯定要邀请我的。”涂算脑袋还塞在小楠臂弯里,闷头闷脑出馊主意。
“别说话。”小楠轻轻揪了揪那小尾巴,“你闭着嘴,我给你找到晏然预。”
涂算啊呜咬了口小楠衣服以示他的生气,才乖乖闭着眼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小楠注视着在她怀里睡得安详的小毛团,轻语:“傻孩子,我只愿你好好地过下去,不要像你的母亲那般。”
时日不知几何,涂算醒了三次,睡了三次,日升日落,始终不见人。直到深夜,一绢冷月透骨,小楠带着涂算来到一株梅树下,将怀里小狐狸轻轻唤醒:“你就在这里等着,晏然预必然是会经过这里的,到时你要说些什么,就说清楚来。”
“你不陪着我吗,小楠?”涂算不想一个人等着。
小楠摸了摸狐狸小脑袋,笑道:“等你说完了,我再来接你。”她说完,将小狐狸放下地,给他垫了块手绢,朝着他挥挥手,身形就渐渐隐去。
涂算吸了吸鼻子,感觉四周阴森森的,趴在手绢上,忍不住抖了抖毛,打了个小喷嚏。
月高升,寒光四溅。
涂算越等越困,又不敢睡觉,就窝在梅树下,一瓣一瓣数落梅。
“一,二,三,三……三……啊,三,这是三。”涂算划拉了一下梅花,百无聊赖。他把脑袋搁在爪子上,四处看着,突然看到一个迎月而来的影子,大袖于风中猎猎,身姿似月中仙官,周身凛然不可侵。
“晏!晏兄!”涂算一蹦三尺高,爬起来就往那边冲,又止了步,转成人形,才有些踯躅地往前挪。
晏然预似乎并不讶异于看见涂算,他还是那样,无波无澜,眸中总是凝着一团烟云,预备着,预备着哪一天,就席卷了整个天地。
“为何事来此?”
涂算听见他心上人这样问,脚尖羞涩地挪了挪,低头闷闷看了会地,终于忍不住扬起甜甜的笑,就像每一个夕阳下,他对着晏然预笑着那般:“晏兄,我昨天听小楠说你要定媒契,就很生气,小楠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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