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下雨了,从凌晨就开始下着,一直到上午都没有停歇。今天是周六,左萍打算在郁桐放学回家时可以吃一顿丰盛的午餐。
她从床上爬起,洗漱完后去厨房看了看还要买些什么菜,然后直接出门去菜场了。
走了一大段路,左萍来到这个区比较大的一个菜场,打算买只鸡和鱼虾之类的。正逛着,她看见了一个人——郁鸣。他在菜场鱼肉区那边和一个卖猪肉的老板在说着什么,神情嚣张。
说来,这个郁鸣,是左萍他老公的大哥,整天无所事事,嗜赌成性。不过他倒是走运,输得多,赢得也多。来来回回,也算有点小钱。自从左萍离婚后,就没再见面,断绝了来往。
跟他借钱是迫不得已,以前总归做过一家人。后来钱也借到,这种人命关天的事,郁鸣也不是见死不救。犹豫再三,左萍跟了上去,觉得至少也要去道个谢。
“他大伯。”左萍客气地叫着郁鸣。
“哟,这不是侄媳嘛,怎么会过来这边。”郁鸣也笑着叫以前的称呼。
“他大伯,谢谢你借钱给我治病啊。”
“钱……什么钱?我借你钱了?什么时候?”
“就年底那会啊,我做手术那个钱,郁桐不是来向你借吗?”
“郁桐?我没见过那小子啊,借什么钱?”
“啊?没有吗?”
“等等,你的钱从哪里来的,郁桐那小子……难道是从我这里偷的?”
“他大伯,郁桐怎么会做那种事。”
“我说左萍,做手术那么大笔钱,你儿子恐怕是从哪里偷的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郁桐不是这种人。”
“哦,那这笔钱是怎么来的,不是偷的,那就是……卖的!啧……看不出来啊,左萍,你教出了这么不知廉耻的兔崽子!”
“你……你再胡说八道,我……”
“就怎么样?呸!我弟真是瞎了眼,娶了你这种不知廉耻的老婆,活该离婚!”
“你……”左萍一时气结,说不出话来。
他们在菜市场争吵,这边人多口杂。不多时,已经聚拢一堆人围着他们指指点点。
左萍实在受不了这种羞耻,转身捂着脸,离开了菜市场。
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多了,左萍坐在沙发上,回想着刚才的话,她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郁桐回到家差不多十二点半了,学校表示提前放半天,让高三年级放松一下。虽然天气阴雨,但是可以多休息一天,倒是心情愉快。
刚到家,郁桐就觉得不对劲。家里一片安静,左萍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妈……”刚叫了一声,郁桐就见左萍冲过来,一个巴掌扇在脸上,郁桐被打得一愣。
“我问你,那笔钱是从哪里来的?”左萍双眼通红地质问道。
郁桐沉默了一下,道:“妈,你遇到大伯了?”
“说!那笔钱到底哪来的?是不是……是不是……”左萍说到这,抖着嘴唇说不下去了。郁鸣的话像一根刺狠狠扎在心里,让她不得安宁,各种胡思乱想。
郁桐猜到左萍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回答:“不是,跟人借的。”
“你还说谎!”
“我没有说谎,是跟人借的,但不是跟家里人借。”
“跟谁借的?”
“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你哪个朋友那么有钱,胡说八道。”
“他叫……幽安,是我一个玩得特别好的朋友。”
“你有他电话吗?”
“妈,你要做什么?”
“打电话核实,你到底有没有说谎!”
“……他不方便接电话。”
“你看你,小小年纪就满口胡言,我真是白养你了!”
“妈,他真的不方便,晚上打吧。”
“电话给我!我现在打!”
“妈!”
“快点!”
郁桐左右为难,他拿出手机,犹豫了片刻,在左萍的目光下,拨了幽安的电话,并按了免提。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试了几次,都是如此。
“七点以后再打,他……白天忙。”郁桐挂断电话,对左萍说。
“好,就等七点,看你怎么说!”
郁桐低下头,握紧了手机。
下午这段时间,郁桐异常煎熬,他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语文课本,原本是要复习古诗词的,他对着摊开的一页出神良久。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令他一呼一吸间都压抑的难受不已。
晚饭的时候,左萍做了简单的饭菜,两个人坐在桌边,默默吃着。左萍吃了两口,就放下碗筷离开了。郁桐一个人对着一桌子饭菜慢慢吃着,他的喉咙有些酸涩,不知道怎么办。
突然,手机响了,熟悉的号码令他心微颤,郁桐赶紧接起,没等对方说话,他就开口:“幽安,现在能来我家一趟吗?那个事情……我妈知道了。”
幽安顿了顿,道:“那个钱的事?”
“是的。”
“谁说的?”
“我大伯……我妈遇到他了……”
“好,我马上过来。”
“麻烦你了。”
“不用见外,一会见。”
“好。”
挂了电话,郁桐对左萍道:“幽安说,他现在过来。”
左萍点了点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原本亲密无间的家人,却弥漫着沉默的疏离感。
窗外的雨还在下,雨势越来越大,郁桐将阳台的门关上,避免冷风灌进屋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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