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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紧张地抓了抓下巴,笑着打哈哈:“心……心理不正常?哈哈哈,贺先生,您真是太幽默了,您家孩子怎么会不正常呢?我保证,布布绝对没有一点……”
贺致远强调:“任何可能。”
“呃,这个嘛……”
林卉打住,心中警报大作——带一个孩子月薪上万,天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这个问题极有可能是雇主先生为了考察她的专业素养而专门挖的一个坑,必须好好表现,不能胡乱敷衍,以免上班第一天就被炒鱿鱼。
她太在乎这份工作,注意力全集中在了如何回答贺致远的问题上,却忘了布布还站在客厅里。
布布就那样不声不响地望着她,听她说话,把每一个字都听进了心里。
林卉说:“贺先生,您说的可能性是存在的。有些孩子长期得不到父母回应,的确会表现得特别听话,还会出现一定程度的讨好心理,典型的就是孤儿、留守儿童、遭受过冷暴力对待的孩子,但是……但是这些状况,和您家布布有什么关系啊?您的家境这么富足,平常亲子陪伴肯定也不少,布布的心理状况绝对是健康的。贺先生,您千万别多想,心理不正常这种事……”
她话还没说完,身上忽而一沉,被布布迎面扑倒了。
孩子眼中悬着热泪,伸出小胳膊,不管不顾地要把手机抢回去,哭喊道:“你还给我!我要跟爸爸讲话!我没有不正常,没有!”
贺致远听到那边细嫩又颤抖的哭喊,一下从床上弹坐起来,整个人几乎炸了。
这保姆怎么回事?谈敏感话题都不知道避开孩子?颂然前天跟他谈的时候不光进了房间,连房门都关了!
林卉吓懵了,呆若木鸡地坐在沙发上,半天没反应过来。
布布从她手中夺走手机,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一边打哭嗝,一边喊爸爸,凄厉地嚷着自己没有不正常。
林卉傻傻地看着他,知道自己已经丢掉了这份工作。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哪里遭受过这样突如其来的巨大打击,一时难以承受,鼻子发酸,也开始噼啪噼啪往下掉眼泪。
颂然拎着一盒鸡丝炒面坐电梯上来的时候,8012b哭声震天,隔着一扇门都能听见震耳欲聋的动静。
他过去敲了敲门,片刻之后,一个穿着圆领小洋裙的年轻女孩开了门。
女孩双眼通红,满面泪花,显然也参与了这场深夜扰民活动。她见到门外友善的小帅哥,连名字也没顾得上问,飞身扑了颂然一个满怀,直把眼泪往他肩上蹭。
“哎?”颂然拎着炒面,手足无措,“你……你怎么了?”
林卉大哭:“我完了!”
紧接着,屋里响起了一声更凄惨的啼哭:“哥哥!!!”
颂然慌忙推开林卉,飞速蹲下,张开双臂,只见布布高举儿童手机,狂哭着迎面奔来,子弹一样撞进了他怀里。
布布这一嗓子“哥哥”喊得撕心裂肺,电话那端贺致远听见,反而长舒了一口气,肩膀放松,闭着眼睛揉了揉眉头。
有颂然在,他焦灼的心就定了下来。
林卉一次疏忽,闹得家里鸡飞狗跳一团乱,孩子眼泪鼻涕糊了满脸,激动得连话都说不清楚,更别提耐心听他解释。贺致远纵有十八般武艺,隔着一部冷冰冰的手机,抱不能抱、亲不能亲的,实在拿这个烂摊子无能为力。
万幸这个时候,颂然出现了。
贺致远很少毫无缘由地信任一个人,但直觉告诉他,只要有颂然陪着,他心爱的孩子很快就会止住哭泣了。
电话另一端,颂然把布布抱了起来。
宝贝儿抽噎抽得厉害,柔软的小身体一拱一拱停不住,泪水汹涌不断,小脸蛋布满了湿漉漉的水痕,聚到下巴,断线珠子似的往下掉。
“没事了啊,没事了,布布乖,哥哥在这儿呢……哥哥陪着你呢。”
颂然拍抚着孩子的后背,让他伏在自己肩头哭泣。
客厅角落里响起了“嘀”的一声,小q慢悠悠转过90度,点亮一排冰蓝色指示灯,朝他们靠近了半米。
颂然有点畏惧,赶紧挪开两步。
布布上气不接下气地哭了好一会儿,撅起小嘴,委屈地给自己辩白:“哥哥,我没有不正常,我是好孩子……”
不正常?
颂然一听这词,立刻意识到问题出大发了——这小姑娘都讲了什么东西?
他怕布布受到二次伤害,不敢直接询问经过,飞快给林卉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道:“怎么回事?你找张纸,找支笔……不,手机!你用手机打字给我看!”
林卉却没反应,她微张着嘴巴,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颂然,仿佛在发呆。
颂然急了:“打字啊!”
“喔!好,好的!”
林卉倏然回神,用力点了两下头,开始噼噼啪啪往手机便签本里打字,一边打,一边用余光偷瞄颂然——天啊,一米七八的大男孩,抱着一个软乎乎的小宝宝在客厅兜圈子,拍背的动作那么温柔,偶尔讲几句安慰的话,暖得能把人心都融掉。
什么叫反差萌?这就叫反差萌。
林卉心跳得飞快,脸颊染开了一抹羞涩的红晕。
颂然当gay当久了,根本想不到自己哄个孩子都能俘获一颗少女芳心,没能成功和林卉热切的眼神对上电波。他抱着布布兜完几圈,回来接过手机一读,眉峰立即拧作了一个“川”字。
林卉慌忙缩头道歉:“对不起!”
颂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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