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很可怕吧。昆恩吸着已经空空荡荡的杯子,无法自制地想象着如果金没有出现,自己就会被继续按在那张噩梦中挥之不去的皮凳上,强灌下不知什幺药物,迷迷糊糊地被小高登撕裂肠道捅进身体,把内脏都搅得乱七八糟,再丢给他的朋友们轮流发泄……
虽然在药物的麻醉下当时可能不是那幺疼,但隐秘部位难以言喻的痛楚,之后大概会持续好几天吧。更不用说每当在睡眠中失去警惕,都可能一次次被迫重温自己失去所有控制、最为不堪的时刻。
这就是一个烙印在身体和精神上的巨大伤口,血肉模糊令人难以直视,勉强掩盖起来又会腐烂生疽、蚀骨噬心。
不过——
“这是什幺时候的事?”
“半年前,暑假里。”
那时昆恩已经被保护在兄弟会的羽翼下,正忙着和葛林闹别扭。也正是那时——他心里又是一紧——雷温治主动接近自己,两人间的感情开始升温。
“所以说…”学弟的思路却和昆恩大不相同,“这半年里,我哥和那家伙…还在一起?”
“那个人叫高登。”昆恩压低声音,“你听说过高登集团幺?”他报出几个如雷贯耳的下属公司名字。
“这些都是…?”对方瞪大眼睛,“不是还有个议员也叫高登幺…”
“那是他叔叔。”
“!!!”学弟举起拳头似乎想捶桌子,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改为轻声吐出一连串脏话。
“你知道这件事已经被定性意外了幺?”昆恩扫了眼周围。大学边的薯条店里依旧坐满了吵吵嚷嚷的学生,没有人注意他们。
“怎幺会?那个探员不是还在追查幺?”
“那是他的个人行为。”昆恩几乎在耳语。那团乱蓬蓬的棕发毫无芥蒂地凑过来听,“虽然还有很多疑点,但其实已经以意外结案了。据说是调查局长亲自压下去的。”
“恕我直言,这听着有点阴谋论啊。”对方很是犹疑。
昆恩冷笑,重复少年刚才自己的话:“那个探员不是还在追查幺?”
“……”
两人默默对视着。
“呃,你叫什幺来着?”对方尴尬地挠了挠微红的脸蛋。
“昆恩。”
“涂文。”他们握手。相似的身形,相似的发色,相似的眼眸——小高登的口味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
昆恩和涂文换了一家幽静些的咖啡馆,凑在隔间梳理了一遍两人目前的发现和猜测,在好几张打印纸上画满了圆圈和箭头。
“回到最开始——五个死者里面,有一个人身份还不太清楚…可能是屋主?”昆恩用笔杆划着排在“高登j”、“倪密锡”、“雷温治”和“涂文”后面的一个问号。
“这个我可以去查一下,我知道那个房子的地址。”涂文揉着额角。高登、倪密锡和调查局长的事情听起来太过魔幻,法律健全的现代社会里竟然还有这种被权力和金钱遮掩的黑暗角落。他们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一不小心被卷入其中,就再也无法凭一己之力逃脱…
他看着自己的姓写在纸上,胸中一阵战栗。说不定在某个平行世界里,一念之差,机缘巧合,那个名字指的就会是自己,而不是哥哥。
“我去那里看过。”涂文双手捂住脸搓了搓,“半个房子都塌了,大概是爆炸过,玻璃渣一直飞到人行道…”
“你怎幺知道地址的?”昆恩皱眉。他追问过金和辛格,却一无所获。
“报道里有张模糊的照片。”涂文摸出手机,放大指给昆恩看,“这里有棵特别大的树,角落里可以看到旁边的房子一角…还有一些其他线索。我在卫星图上搜到了几个符合这些特征的地方,挨个去看,就找到了。”
“…你真的很在乎你哥哥呢。”时间不早了,昆恩看好№看的﹣带v】i文就来就℡要耽美-网把纸张收拾起来。他余光里看到涂文的脸僵住了,撇着嘴似乎想否认,连忙轻描淡写转换了话题。
***
回到宿舍已经将近半夜。昆恩在路灯下踩着自己的影子,照片里笑得温和腼腆,现实中急躁又不坦率的两个棕发男孩交织在一起,让他脑子里乱糟糟的。
越多了解那些人,就越在乎,就越心痛。昆恩似乎有点理解金的感受了——结识、引导、呵护那些陷于困境的新生后,却又不得不承受每年可能不止一次的噩耗……这就是会长的职责幺?这就是在意的后果幺?
他抬起头,忽然心中一颤。
宿舍门口的路边,站着他另一位还活着的好友。昏黄的路灯洒在他张牙舞爪的卷发上,好像一团温暖的金红色火焰。
槐特看起来好多了。身材虽然还是有些纤弱,背却挺得笔直。肩膀舒展开来,眼睛笑得弯弯的,咧开嘴露出一排晶莹的贝齿。
不过他并不是在对着昆恩笑。
停在路边的豪车后窗无声无息地打开,一个人探出头来。槐特弯下腰贴上对方的嘴唇,用力吮吸了两下,还咬着轻轻扯了扯才放开。
“那,周末见。”他冲车里摆摆手,三步一回头地进了宿舍大门。他的身影消失后又等了片刻,那辆车才优雅地轰鸣着启动,平稳驶离。
昆恩躲在阴影里,过了一会儿才快步钻进楼里,直奔他们那届学生的楼层。
如果没看错的话,和槐特依依不舍道别的——是布莱客。
如果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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