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都没有得到濮柯。可现在在我心里,现在的钱静只是一个母亲,一个全力救自己孩子的母亲,我希望她的手术成功,希望濮燊可以活下来。
那些抵触的情绪太累了,那些情绪由母亲而起、由我这些年的生活而起……我想让母亲留在我心中的感觉都是日记中那样,我想让我这些年的生活对母亲充满感恩。
这些东西没人教我,是我从这一年多的生活中学到的。我猜想,母亲会喜欢我这样的想法。
“恩,结束了……手术很成功,她还没有醒,但医生说一起都正常。”
太阳已经落山,窗口只有极其微弱的光线照进来,整个房间沉浸在床头灯昏黄的光线中。“那就好……那就好……”我因为濮柯的话瞬间如释重负,无力感莫名袭来。
濮柯顺势将我揽进怀里,拍了拍我的后背轻声道,“你好好休息一下。”
紧张压抑的情绪抽离,心中剩下的便是无尽的诉说,“我刚刚看了妈妈的日记,妈妈认识你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你妈妈……”濮柯目光黯淡不少,语气也柔和下来,“善良,温暖,执着,懂事……”
濮柯才从医院回来,浑身都带着室外的寒意,外套上都是冷气。我不管不顾,坐直身体揽住他的腰,“如果妈妈在你眼中是那么好,为什么这辈子会这样过去?”
“……”
濮柯答不上来,我却也没有想怪罪于他。第一次与濮燊见面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说,发生的事情,责怪爸爸又能改变什么呢?这话当时我无法回答,现在却感动身受,“我没有告诉外公外婆这次回来的事情,过几天……我想回去美国,我想在那边过圣诞节。”
“好。”濮柯任由我抱着,随手脱掉外套扔在一旁的地上,“你想什么时候回去?我帮你订机票。”
“你要送我走吗?”我抬起头盯着他的眼睛,对他的情绪一下便难以控制,“就像上一次在机场,你要让我看着你的背影离开,是吗?还是想继续为我安排,为我铺路?”
母亲的事情已成过去,可他推开我却历历在目。濮燊说的没错,发生过的事情再责怪都没有意义,但这些还未发生的,掌控在当下的事情,我无法就这样让一切随风而逝。
濮柯看着我无奈的笑了,在医院的一天很是疲惫,他似乎没力气再与我对峙,索性任由我使性子对他进行‘批判’,“那你想我怎么样,不帮你订机票?”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舔了舔嘴唇,想起他在机场的那个背影,我的心脏就忍不住绞痛,“你知道当时在机场,我心里有多害怕吗?”
“……”
“看着你转身离开,不接我电话……我觉得我被你从你的世界推出来了!”
“……”
“濮燊之前对我说过,他想你和钱静复婚是想要你们彼此依靠……这段时间,除了我还有谁可以让你依靠!”
“……”
“你到底为什么连一句‘舍不得’都不愿意跟我说!?”
濮柯始终没吭声,听着我满嘴对他的不满。
终于,他结束了医院的‘持久战’回到家。
终于,他有了自己的时间面对我。
我看得出他的疲惫,看得出他的筋疲力尽……我应该给他休息的时间,我应该等他身上的寒意散去再说这些话。
如果我有濮燊的性子,可能这些话都不应该说出口。可惜,我是尉迟译,我是尉迟兰的儿子……我亲眼目睹了妈妈失去一切之后的痛苦,我做不到也不想做到。
“小译,你别这样,”濮柯伸手抹去我眼角的泪水,看着我的目光又温柔了不少,“我没有……”
“你怎么敢说你没有……”我打掉他的手,后撤身体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濮柯不会说伤害我的话,可无论他再如何振振有词,我对他的想法都已经心知肚明,“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
“你怎么能这么做?!是你说我的位置一直在你心里……”我的眼睛再一次湿润,任怎样的擦拭都起不到作用,“你怎么能留下一个背影给我……”
“……”
“你怎么敢口口声声答应不为我作决定,结果还是极力促成我去美国……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濮柯避开我的眼睛,对我的问题置之不理。我生气、难过,可更为强烈的感情便是无法理解,为什么他要在这样的档口做出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他一个人在医院承受着压力,却自始至终不愿意告诉我?那个决定复婚都要亲口对我说的濮柯去哪儿了?
“我那天站在机场看着你的背影消失,你怎么就不愿意回头看看我呢?!”
“我……”
濮柯张开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我看着他的眼睛,视线虽然模糊却没有放走任何一点变化。
他的眼神中绝大多数是无奈与动容,痛苦凝聚在瞳孔的正中间,剩余的便是令我左胸阵痛的感情。
他……再没有力气了……
这个讯息微弱到让我自己感到不确定,或许这持久的拉锯战消耗了濮柯所有的意志力。他再不推开我便将全线失守?
回想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他零星的依靠、需要的叹息、不遗余力给予我安全感,直到招架不住强势将我驱逐……我支起身体,怀揣着无数不确定靠近濮柯,“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出差那次说……说不定我离开这里很快就能找到个不错的人,照样对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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