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世初露,便教楚晋两国兵戎厮杀,死伤过万,莫非还不满足?”
剑仿佛抗议般惊啸挣扎,但无奈那青蓝颜色的仙气将它牢牢包裹,啸声渐敛,末了,似被强压下去,回复平静。
天权收回手,将剑交给云枭。
“师傅,这是怎麽了?”
“昔日欧冶子、干将凿茨山,以铁英铸剑三枚,一曰龙渊,二曰泰阿,三曰工布。你且看它剑身流影,可有‘泰阿’二字?”
云枭拿起剑,在火下一照,果然看到剑身上隐约有“泰阿”二字,字体古朴,却不似镌刻,仿佛藏在剑身之中,时隐时现。
又闻天权道:“‘泰阿’之名并非人手雕琢,而是天命自定。如此神剑,却铸於楚国,便叫强晋郑王生嫉,欲求之不得,遂起兵戎。围楚都三年,仓谷粟索,库无兵革。城破当日,楚王誓与剑共存,登城麾之,泰阿剑气披靡,城外三军破败,流血千里,猛兽欧瞻,江水折扬。”
云枭忍不住道:“好厉害!”
天权笑了:“是很厉害。此剑本是领受天命的宝剑,可惜杀性太强。瞧,它才在你手上不过半日,便教你手染血腥,背负人命。”
“对不起,师傅,我……”
“为师并非责备於你,你命中带煞,有没有这剑,只怕为师也阻不了你。”天权叹息一声,抬头看向天际,没有云的夜,三十无月,唯有星辉万颗,烁烁耀目。
他悠远的眼神,仿佛越过万千星光,看彻九霄云外。
云枭忽然一阵心惊,他的师傅,明明便坐在眼前,然而却让人觉得他并不在这凡间。
“师傅!!”云枭提声大呼,伸手扯住天权手袖。
天权回过头来,笑问:“怎麽了?”
“师傅莫要担心,云枭答应你以後不杀一人!”
天权知他挂心自己,心中也是温暖,得徒如此,他又还有何顾虑?便笑著摸了摸他的头发:“不必如此,有些事不可为,却也不可不为……现在说这些也是无用。”他执起云枭手腕,那只蓝幽的镯子隐隐渗著流光,仿佛掺入了一丝黑彩,“,这只镯子,不可离身。”
“云枭记下了。”
片刻的沈寂,阴郁却很快便被天权和煦的笑容驱散。
“瞧师傅唠叨的,都把年夜饭给耽误了!”他指尖一弹,原来这桌上施下了法障,将热气保在障中,这一撤下,便见一桌的饭菜腾起热热的烟雾,银元宝儿似的白面饺子,洒了碎葱的长寿面,当然少不得是云枭最喜的鸡鸭猪牛等荤菜。天权搬过桌子与云枭并排坐了,道:“年夜团圆,本该是与家中父老共席,可惜未寻到你父亲,便只好委屈云枭与师傅同过了。”
云枭并非不知这年夜之意,看著乡间的孩子们玩耍放起热闹的爆竹,他们的娘亲在厨房忙碌,一街上都是砧板!!!地忙著剁肉切菜的声音,高昂快乐的说笑声,此起彼伏,洋洋盈耳,可自己与娘亲只能栖身在林间破庙,连裹腹之食也没有……
忽然,他的手被温暖地包裹起来,忍不住抬起头,对上那双慈爱的眼睛。
一切悲伤和寒冷的记忆瞬间离他远去。
“云枭只愿以後每年,都能与师傅一起渡年!”
无半分虚伪,少年的真诚如蜜沁入天权心田。
天权笑容更深,这样的徒弟儿,教他如何不倾尽心力去保护,即便他日毁尽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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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惹事的朋友又来了。
云枭有些不耐烦。
今日是大年当头,难得师傅不用上朝,府中仆役也都回去了,本想两人相处得个安静,云枭早早抱来博棋,不想却被霍步等人打扰。
看他面色不善,霍步几乎想转身逃跑,姬无双连忙将他拉住,凑耳说:“是那位作东,云枭若是不能带去,我看你怎麽交代?”
前狼後虎,霍步只好硬著头皮,邀云枭到重鹤楼饮宴。
“饮宴?没兴趣。”
云枭想也不想便就拒绝,对这些朋友视若无睹,径自在阳光洒到的廊道上找了个好位置,搬来两张椅子一张茶桌,然後将棋具摆放妥当,末了,还泡了壶清茶。
他师傅最喜欢在闲时博棋,然而鲜有对手,试问这天下,哪有人敢与这位权倾一时的当朝相辅作博,便是有,也得再让三分。可以天权的棋艺,他让七分对方还不一定能赢,更何况心有旁骛?故此天权时常都是独自下棋,偶尔云枭也来凑兴,不过与天权相比,实在弱得可怜,更多时候,天权是在指点,而非博戏。
但云枭却极为喜欢,在博棋时,他便与师傅独处,仿佛身在一个没有任何人可以靠近、插足的地方。
这巧天权施然从里堂出来,见了几位少年,便笑问道:“云枭,怎不请几位公子到内堂用茶?”
不等云枭作答,姬无双连忙抢前,将想邀请云枭出游的事一一禀告。
天权听完,便摸著云枭的脑袋,温言道:“既有朋友相邀,为何不去?”
云枭却倔强摇头:“我想在家中陪师傅。”
“傻徒儿。”天权作势敲他脑壳,“与同龄友伴外出游玩,总好过在府里陪我这个老头子!去吧去吧!”
云枭仍是一副不甘愿的模样,但既然师傅有令,他便点头,侧目看了看桌上的香茗棋盘:“师傅等我,云枭一定早去早回!”
重鹤楼上,四位翩翩公子的出现几乎让所有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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