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笑:“叶大姑娘你明天要不来看一场好戏?”
“谁是大姑娘?!”
叶容弦少见地怒吼了。
☆、mí_hún十杀阵(上)
清晨,林间的薄雾还没有散去,袅袅娜娜地绕着青翠的竹竿。天色是灰蓝的,有淡淡的星子和乳白的月牙。太阳还没升起来,一切在将醒未醒里。
忽然,不知道哪个地方传来一声鸟鸣,回响在空旷的山谷里,来来去去。
竹叶尖上的露珠闻声抖动了一下,上下颤了颤,“啪”地滑落了下来。
那根竹枝上是一双灰色云锦料的鞋,再往上看是一身灰底绣白鹇的袍子,然后是一张俊秀非凡的脸。那张脸上带着点倦容,桃花眼眯着混了一层雾气,懒懒的却又挺贵气。
这人就是一大早被凌剑秋忽悠起来看好戏的叶容弦。
他打了个哈欠,意识到自己是在偷听便只好在中途放弃。
不远处。
“顾平,你让我到这儿来有什么事?”穿白衣的人背后背着把长剑,此时也是一脸倦意。他到底年轻些,和这些属下没太多尊卑礼数,语气也是平平淡淡。
叫顾平的人突然就单膝跪下了,“庄主,那个叶容弦实在是居心叵测,害死我庄主弟子。此仇不报,今后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如何面对死去的兄弟?!”他言辞凿凿,似乎真和那个叫叶容弦的人不共戴天。
“嗯……”凌剑秋沉吟了一会儿,一双眼睛却一瞬不瞬地盯着顾平,神色阴晴不定。
叶四把刚刚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登时就一瞪桃花招子,冷笑道:“胡说八道!”
顾平被那双寒冷若冰的眼睛看得背后发毛,“庄主?”
凌剑秋长叹,他年纪不大,却硬是把这个动作带上了几分老气横秋。“顾平啊顾平,枉我爹收养你,救你性命……你就这么报答他么?!”言罢,剑眉一挑,透出一身杀气。
顾平显然是愣了愣,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出了纰漏,愕然看着凌剑秋。
“你不该栽赃给叶大……叶四。”
“庄主可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凌剑秋摆手,站起身,长剑出鞘,声音蓦地高了几分,“你自己下到阴曹地府和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去说吧!”
顾平咬咬牙,满面谦恭荡然无存,也拔剑出鞘,眼里说不出的狠辣。他像一头困兽,红着眼道:“凌剑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怨不得我!”
凌大庄主没想跟他废话,提起内劲一剑劈过去。剑风到处,听见“喀拉喀拉”的声音,地面上泛起一层白霜。
顾平看了一眼那满地白霜,料定自己不是断水剑的对手,拔起身形向后倒纵,虚晃了几剑就准备逃走。
叶四怎么会放过他,踩着青云步就追。
凌剑秋倒不认为叶四会追不上人,他却是望着那个灰色的人影暗暗心惊。都说叶家青云步是武林绝学,他从前也只听说这青云步是如何如何潇洒若仙,但今日细细看过去却觉得着实可怕:
须知道,轻功这东西不是仅仅跳得高迈得远就行的,重在一个轻字。若是一踩地就碎块石头的,那就也没多大意思。可是叶四——那样细的竹枝,那样窄的竹叶,鞋尖一点都不带打颤的。
这简直是鬼魅一样。
那叶四身形快,顾平也不慢,两个人一盏茶工夫就奔出好几里。
叶容弦上次迷了路,这次就谨慎些,以免让凌剑秋看了热闹。但他看了几眼又不禁疑惑——这地方怎么好像又变过了。
就在这晃神的当口,顾平不知怎么一拐,消失不见了。
叶容弦停下来,心说:“这邪了门了,怎么三天两头闹不见的。”再回身四顾,虽说他不通奇门遁甲却也知道,自己这是掉阵里了。
合着打不过就设个阵玩儿阴的!
叶四愤怒了,觉得自己真是出门不看黄历,“凌剑秋,凌剑秋,摊上凌剑秋就没好事!”
远处凌剑秋打了个喷嚏,琢磨着叶四怎么还不提溜着那叛徒回来,心里有些放心不下了。不知怎么的,自从那天认定叶四是个大姑娘一样的人之后,他就觉得这位叱咤江湖的神医有那么些柔弱。
当然要是他把心里想的事说给别人听,估计能把人吓个跟头。
凌剑秋可不知道,决定祭起轻功去追。
这一追,就追出个事情来。
话说回到叶容弦这里,他四处走了走,没发现什么破阵的方法,倒是确信自己走不出去。他在这方面可谓十窍通了九窍,只觉得怎么走都是在原地打转。
“叶容弦啊叶容弦,你读那么多圣贤书干嘛?”
正当他怨天尤人之时,听见脚下传来机簧扣动的声音——“啪。”叶四出了身冷汗,他奇门遁甲没读,却听说过什么“日月变色、飞沙走石。”
好心的人想必会提醒他一句,“叶大姑娘,这阵法不是妖术。”
但他不知道啊,一蹬地窜起一丈高,看见凌空射过来密密麻麻一排羽箭。旁人看那排羽箭必定是要心惊肉跳,可他却松了口气,心说:“我当是什么呢!”
提起内劲,一抖袍袖。
那羽箭撞上他的掌风就噼里啪啦地碎成末子了。
叶四踩在竹枝上,看得就自然远些,就见到一个白衣人一剑扫过去打落了几百支飞镖,然后那人一退步又踩到一个机关,漫天牛毛针跟下雨一样。
呵,还是凌剑秋点儿背一些。
他正想幸灾乐祸一番,却又想凌庄主怎么跟来了。叶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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