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纸笺右上方印着鼎鑫宾馆的标识,隐约沾着银粉一般,闪烁着,闪烁着就有一滴水落了下来,林周这才发觉自己哭了。
他爱哭。
在任何时代,男人爱哭都是懦弱的表现,可他现在真的有权利这么做,他感到绝望。
举目看出去都是陌生的景象,这些年变化很大,经济高速发展,据说gdp每年都在以令人欣喜的速度增长着,可这些都与他无关。他十六岁因为家道中落被带出来卖,两年后逃了出去,那之后他一直过着担惊受怕的生活,他害怕被捉回去,害怕他的儿子被那些人发现。
对,他有一个儿子,现在他已经十一岁了,林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是个全新的生命,他从这个孩子身上能看到未来,这成为了他人生中唯一一点值得自豪的事情。
他曾发誓,不管遇到什么事,他都要保护这个孩子。
他每天打三份工,晚上还要在寄宿的菜馆后厨洗碗,但不管怎么样,他都让自己的儿子上学了,他以为只要撑下去,总有一天林梵会长大,他会给他带来不一样的生活,哪怕依旧清贫,但至少不用再恐惧。
不用……像现在这样低三下四的乞求见面……
林周止不住的泪水很快打湿了棉袄袖子,迎面而来的寒风让他心底也越发的凉,谁也想不到,林梵会闯出这么大的祸来……谁知道会变成这样……
林周随意擦了擦脸,现在没有时间让他后悔,他要救出林梵,他必须赶紧找到一个公用电话,而且是不用插卡的。他现在已经乱了方寸,忘了在这种黄金地段,怎么可能有那种老式的公用电话。就在他仓皇跑下台阶时,跟迎面而来的人刮在了一起。
男人很高大,而且好像是刻意挡了他一下,所以林周撞在男人肩膀上往旁边摔了过去。
在男人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声音里透着不悦,“还有那个闲心!赶紧走!”
跌在地上的林周听到那声音的刹那如同被雷击中般扑了上去,不过显然高大的男人很有经验,一见他有所动作,抬脚就把他踢翻出去。后面还剩下不少的台阶,林周被踢中胸口只觉得眼前一花,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飞出,然后跌在台阶上滚动了好几下才停下来。
林周不知道摔在了哪里,但挣扎了两下都爬不起来,胸口剧烈的疼痛着,提不起一口气去叫住那人,那个人的背影继续往上走去,灰蒙蒙的天幕下,他一袭黑色的风衣,厚重的衣料几乎没有起伏,但领口的貂毛随风而动,飘摇远去……
“……七爷……”林周挣扎着想要起身,但始终敌不过胸前剧烈的疼痛,就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已经走上台阶的男人鬼使神差的转过了头来,他似乎认出了林周,又好像没有,林周的心脏剧烈的颤抖着,然后他见那男人又反身走了下来。
区区十几级台阶,林周看着男人的身影,觉得仿佛过了几个世纪那么长,男人在他身前的台阶上蹲下来,摘下手套掰正他的脸。
浮现在林周视野里的沈七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仍旧眉眼深刻,还是记忆里的样子,不过气势上明显有了不同,如今的沈七更令人敬畏了。
林周没有反抗的任他审视,那眼神锐利而刻薄,就好像审视一件失败的艺术品,沈七终于冷哼一声松开手,“你这样我还真认不出来。”
林周见他站起身连心都快跳出来了,伸手拉住男人的衣摆,他无声的请求着。站在沈七身边的高大男人也仿佛想起了这是谁,木讷的脸上出现了怪异的表情。
见沈七要走,反而是大庄先开口,“七爷。”
他只说了这么一句,沈七就淡淡瞥了他,“带着走。”
大庄立刻应了一声,扯开林周仍旧拽着沈七衣服的手,在他耳边说道,“七爷说了带上你。”
林周这才松了口气,他被大庄拎小鸡一样拎着站起来,却发现除了胸口,小腿也不是很听话,他惊讶的看了看自己的左腿,那弯折的形状很不自然……也就是说,他骨折了……
腿上骨折的疼痛绝不应该是这样的程度,虽然有可能是被胸口上的伤分散了注意力,但一个正常人,尤其是还需要养孩子的贫苦青年,当他看到自己的腿骨折的刹那,不是理解了那股钻心疼痛的来源,而是莫名了产生了绝望感。
他见大庄皱起了眉,勉强笑了笑,道,“不碍事,我们快走吧。”
大庄二话不说将他打横抱起来,无论如何,眼前这个人是不能受到损伤的,这在很多年前大庄就知道了,除了林周自己,沈七身边的人都知道——他是沈七最重要的人。
再一次走入明晃晃的大厅,仍然留在原地的迎宾小姐和陈丰年都愣住了,沈七很少从商用正门进来,地下停车场有专用通道,甚至有时候他是从楼顶的停机坪直接回办公室的。不过这都不影响员工们认识沈七,他太过于出类拔萃,除了能力,容貌也是。
他从外面一走进来,位于前台的所有人立刻恭敬的站起来,然后躬身说了句总裁好。沈七还是一贯的没有表情,随意挥了挥手,他看见陈丰年的时候淡淡的目光里夹杂了一丝警告,陈丰年被他盯得后脊发凉,忙要解释却见沈七已经走到了直通电梯那边。
大庄竟然抱着那个贱男人进来……
陈丰年有点不可思议,但已经隐约觉得有什么事发生了,当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最后竟都不了了之,单看目前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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